“第一次见你喝闷酒。”米柯要了杯朗姆,低头笑了,“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他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以他对方屿的了解,虽然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还不至于到弥足深陷的地步,没想到方屿神色一凛,嘴角抿得死紧,半天磨出一个字,“滚。”
得,这是对人家完全上了心了!米柯也不强挖八卦,想起自己现在的进展,感叹道:“你说男人怎么那么难追呢?”
“追?”方屿呵一声,“你追过谁?不都是送这送那,就直接全垒打了嘛。”
“那是我战术运用得当。”米柯喝口酒,“不过这次,敌方主帅智勇双全,我短时间恐怕攻克不了。”
“说的好像很认真似的,还不是想渣人家。”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我可是个优秀的情人。”米柯点上一支烟。
方屿背靠在吧台上,迷幻的灯光缓慢划过他脸颊,年轻的脸上难得透出忧郁的气息,“那他要是不愿呢?”
米柯看他那副为爱发愁的样子,不禁好笑,“兄弟,你还是年轻啊,要知道付出真心就是折磨自己,游戏人间才是不变真理。”他胳膊肘怼怼方屿,“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哥学两招?”
方屿斜睨他一眼,“算了吧!”从米柯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点燃。米柯挑眉,“你不是不抽烟吗?”
“就点着,不抽。”方屿将烟夹在指缝,看火星明明灭灭。米柯吐槽他浪费,就下场转去了,任他自己在这儿发呆。
方屿冷静下来,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管玉衡不一直是这样不咸不淡吗?对谁都是这样。
对所有人温和,也对所有人疏离;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做,又好像无所不能;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世界,他就像剧里的主角,你可以悲欢喜怒都和他共情,被他牵引,却不能跟他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
也许,自己就是想让他多在乎自己一点吧,哪怕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一个人?”
清秀小男生坐到方屿旁边,复古金丝眼镜,白衬衫,笑起来一面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气质很干净,有些像……管玉衡。
方屿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小男生笑的很淡,带着点疏离,眼神却一直定在他身上,“以前没见过你。”
“第一次来这儿。”方屿喝了口酒。
小男生往他身边靠了一点,轻声说:“能请我喝一杯吗?”
方屿这才想起这间清吧还是个gay吧,怪不得这里男人特别多,个个打扮的都很精致。方屿指尖摩挲着杯壁躲开一些,“抱歉。”
小男生有些失望的撇撇嘴,自己要了杯杰克丹尼走了。
没多一会儿,米柯晃悠回来,拍他肩膀笑着说:“刚才那小孩儿看着不错啊,不合你口味?”
“合,非常合。”方屿偏头看他,“所以是你找的吧!”
米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他就是想让方屿知道,世界上同类型的人很多,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怎么不接着聊聊?”
方屿摇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米柯不懂,“年轻漂亮,气质也很淡雅,这个还更听话。”
方屿举起酒杯对着变换的灯光缓缓转动,轻声开口:“他从不喝酒。”放下酒杯,起身便往外走。
米柯站在吧台前呆了半晌,小声嘀咕:“耍什么帅啊,买单了吗你?”
管玉衡第二天下午到的公司,本来以为没多少机会排练,这一变动,时间倒宽裕起来。他把行李放下就去舞蹈室了,里面只有孟晴然和潘希在排练,一看见他潘希就扑过来,“衡哥,我想死你了!特产带没带,好吃的有没有?”
“你是想我还是想吃的!”管玉衡笑了笑,跟孟晴然点点头打招呼。
“我都好久没吃零食了,”潘希嘟着嘴,“减肥太痛苦了,没有美食的我已经失去了灵魂。”
孟晴然看起来起色不错,心情也很好,难得话多,给管玉衡解释,“他平时吃太多,都不上镜了,金姐让他晚会前减十斤,否则服装都穿不进去。”
管玉衡憋笑,“没事,年轻减得快。你虽然吃不着,但可以看我们吃。”孟晴然点头附和。
潘希嘟起圆润的娃娃脸,“你们都太坏了。”
“陈一圆呢?”管玉衡在场外热身。
潘希扯动嘴角,“他现在可厉害了!金姐把他塞到综艺里当固定c,那次客串之后就没见过面,估计咱们只能等晚会彩排那天才能和一遍舞了。”
管玉衡点点头就跟他们一起排练,到了晚饭时间,潘希总是第一个准备离开的,令管玉衡惊讶的是孟晴然居然没想继续练舞,也收拾东西要出去。
潘希神秘兮兮的告诉他,“然哥最近心情特别好,你看以前冷酷的眉梢都舒展了,很可疑。”然后潘希也很神秘的被一辆豪车接走了。
好不容易赶回来的国师大人,孤零零一个人呆在舞蹈室,“都很可疑。”
天空飘着小雪,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踩在地上嘎吱嘎吱响,脚印孤零零的一排,延伸直京城最高的建筑——瞻天塔。
少年悄悄推开木门,拎着食盒进来,瞻天塔共九层,为了防止御猫打扰国师大人休息,没有建楼梯。
少年踢掉鞋底的雪,提气借力,一层一层跃上塔顶。
熏香幽幽飘散,带着让人宁静的味道,国师大人坐在窗前,在制高点观赏初雪后银装素裹的京城。
“点着暖炉还开窗子,也不知道你到底冷还是不冷。”少年将食盒放在国师大人面前的矮几上,上前帮他拢了拢雪白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