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了,所以‘名字’空出来了。”古夫笑了起来,“这就是命运……你果然也是受雨之主宰者眷顾的,不是吗?”
“有人死了?是那个还没抓到的女佣兵干的?”格雷皱了皱眉,第一反应是凯珂特丝难道趁他不在的时候溜出去玩耍了?
“不,不用担心那个女人。下了十多天的雨了,她被我们困在山上下不来,恐怕早就死在里面了。”古夫看出了他的忧虑,解释了一句,然后报出了一个名字,“——是老提姆,他终于老死了。是寿终正寝。”
格雷扬了扬眉头。
();() 那个名字他知道,正是他在来到这个村子里之后所见到的第一批雨民——那祖孙三人中的老人。
“雨民,也会死啊……老死。”格雷喃喃自语道,总觉得又抓住了些什么。
“当然会。”古夫不以为然地道,“雨民也会老,也会死。只是对于那些横死者,雨之主宰者赐下了多一次的生命而已,人不该贪心。”
格雷点点头,决定先不管这件事。
然后他搓着手,一脸兴奋道:“总之,我现在有资格参加仪式了?”
“是的。”
“那个仪式到底在哪里举行?”他指了指窗外广场上狂欢的人群,“不会就是那个吧?”
古夫摇摇头:“当然不是。那只是给没有资格参加仪式的人所准备的庆典。直接的核心仪式,将在乌列的神殿里举行。”
“乌列的神殿?在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古夫说着,上前揽着格雷的肩膀,便要转身走,“我们边走边说吧,抱歉兄弟,你知道的,雨民不能离开雨太久……走吧,我敢保证,你会被地下神殿的宏伟所震撼——”
“不,等下,还有一个问题。”格雷轻轻挣脱了他。
“怎么了?”古夫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正面他,问道。
“虽然很谢谢你为我争取到了名额,但事实上……”格雷为难地挠了挠头,“我这边需要的不是一个名额,而是两个。”
“……什么?”古夫诧异道。
格雷只是将视线瞥向他的脑后。
一具黑肤上布满疤痕的女体。
凯珂特丝悄无声息地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她张开着双臂,像是在等待拥抱,倒垂着的脸与古夫的脸刚好处在同一水平线,从古夫脑后向着格雷露出微笑。
下一刻,倒垂下来的女人猛然收紧了双臂,瞬间箍住了古夫的脖子,并一下子将他提离了地面。
——捕猎动作的终于显露出了她在平时伪装之下的真身。
黑色的,毛茸茸的捕食者……那不是什么猫,不是兽类,而是一只蜘蛛。
古夫在半空中无从受力,只是本能地蹬腿,挣扎,去抓箍住他脖子的蜘蛛足。
但箍住他喉咙的雌蜘蛛却轻声欢笑着,发出咔咔的声音越勒越近。
很快,半空中的男人的挣扎便停止了。
雌蛛的捕猎结束了。但她并未进食,而是将尸体放了下来,自己也翻身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冲着格雷做了个“请”的手势。
格雷弯腰提起古夫的脚踝,一路将尸体拖到了套间最里间的雨神神坛旁。
而与此同时,凯珂特丝已经摇着腰肢缓步走到餐桌旁,抄起切牛排的锯齿餐刀,远远朝着神坛房间投掷了过去。
牛排刀旋转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略带抛物弧线的轨迹,穿过客厅,穿过客房,进入神坛房间,来到格雷头顶。
格雷头也不抬,举手接住刀,然后直接切下去,切向古夫的脖子。
凯珂特丝慢慢走回来,歪着头看着格雷队的工作,突然一拍脑袋:“啊,忘记了。阿尔泰娅说过不许我们杀人的。”
“说什么傻话。所谓的雨民,其实早就是一群死人了。”格雷头也不抬地道,“要怎么将一具尸体再杀一遍啊?所以我们并没有杀人,完全符合大小姐的要求。”
说着,他已经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将一颗头颅捧了起来:“好,完工。”
“你把尸体再稍微拖远一点——”格雷吩咐着,小心翼翼地将只将手上头颅的断面浸没入了神坛水中,同时继续抓着脑袋,防止脑袋沉到水底下去。
很快,古夫的头颅便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我的脑袋,又——”
他艰难地发着声,然后突然便卡了壳,目瞪口呆地越过格雷,望向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