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另一個念頭忍不住冒了出來。
他要她給他一個理由,可她所說的話,充其量不過是向他提一個過分的請求罷了。
他如果想要拒絕,依然無可厚非。
祁湛言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她的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可以說,在當時武達龍對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猜到了。
很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在武達龍的過去里找到任何關於安喬的蛛絲馬跡。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以為你會先問我關於武達龍的事情。」
安喬想了想。
武達龍的話對她來說,的確也很奇怪。
但是事後冷靜下來想想,武達龍認錯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他的話沒頭沒尾,加上安喬小時候跟現在的長相變化不算小,他要是光憑長相就能認出她來,那也太玄幻了。
與其從武達龍身上尋找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不如從另一個大方向更全面地尋找。
不知不覺間,車子停了下來。
安喬一抬頭,發現眼前的建築有點眼熟。
不正是他們公安局的刑偵大樓嗎?
「你……答應幫我了嗎?」
祁湛言拔出車鑰匙,側頭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地點點頭:「嗯。」
他之前沉默太久了,久到安喬都快以為他在醞釀拒絕她的話了。
沒想到他最後還是答應了。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為什麼?」
為什麼?
隔著車內極近的距離,祁湛言望著她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睛。
因為他無法拒絕這雙眼睛,也不忍心看到小姑娘臉上出現失落的表情。
他收回目光,偏頭打量了一下夜色里依舊亮著燈的刑偵大樓窗口,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我入警的時候宣過誓,要為人民服務。」
安喬微微一怔。
忍不住也跟著撇開頭,悄悄地笑了。
果然啊,真像外表冷酷內心溫柔的Rockey。
……
夜色漸深。
刑偵大樓只剩一小部分的窗口還亮著燈。
大部分警員都已經下班了。
包括平時負責看管資料室的老方。
祁湛言從警衛室拿了鑰匙打開了資料室的門,確定裡面沒人,才站在門口,朝不遠處在拐角探出的小腦袋招了招手。
安喬看到了他的手勢,連忙邁著小碎步,努力不發出絲毫的腳步聲,飛快地朝他飛奔過來。
就像只幹了壞事的小兔子。
祁湛言唇角忍不住一勾。
心想,小姑娘估計從小到大就沒幹過出格的事,跟著他悄悄摸摸進來偷看個資料,就一副心虛得不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