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偏远的小院平日里十分冷清,可今日成国公府尤为热闹,就连秦苏这院子都染上几分烟火气。
“连桃……”干哑的嗓音好像锯木头的锯子,实在称不上悦耳。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推开,毁容又瘸了一条腿的姑娘快步进来。
“外面为何那般吵?”
“是陈意柔那个贱人的儿子百岁宴。”连桃眼中充满怨毒,再看床上的姑娘,心中越发不平,曾经的姑娘如同骄阳烈火,可现在……身体早已被毒药掏空,几乎油尽灯枯。
都是陈意柔那个贱人!还有薛怀安!他们合该下地狱去!
“姑娘别伤心,我把囡囡抱来。”连桃寻思这般做姑娘心里兴许会好受些,但她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不速之客踏入院子。
来人一袭月白锦袍,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他模样俊美,气质温润,像是待人极好。
他就是秦苏名义上的丈夫,成国公嫡长子薛怀安。
薛怀安打量着秦苏,她和记忆中截然不同,不再那么嚣张恣意,如烈日灼灼。慢性毒药拖垮她的身体,娇艳的容貌也不复当初,不像二十出头的妇人,倒像是那七八十的老妪。
“你来做什么?”
说一句话她咳嗽许久,喉咙干涩发疼几乎难以忍受。
“你和我儿子命格相冲。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允许你选一种死法。”
“什么命格相冲?只不过是不想再留我。既然你喜欢陈意柔,当初为什么要娶我?”秦苏眼眸发狠,好像恨不得将薛怀安分食殆尽。
“秦苏,你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我把话说清楚?”
秦苏哪里不知道?她只是想听薛怀安亲口解释。
然而事实证明他连敷衍自己的耐心都没有。
娶她,不过是为了父亲手上的兵权。
“薛怀安,你真是令我恶心透顶。”
薛怀安那张堪比仙人的脸并不见怒气,他伸手就端来毒酒,一步一步走向秦苏。
武功尽废的她哪里挣脱得了薛怀安?盛着毒酒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你可以把我送的远远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你给我下毒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也不会宣扬,我只想活着。”她的宝贝还没长大,不能就这么死了。
“当初你伤害阿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这个下场?”强行灌下毒酒的他姿态闲适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
“姑娘!”
闯进来的连桃未能阻止一切的发生,她目眦欲裂,看向薛怀安的眼神充满恨意。
“薛怀安,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要不是姑娘带人去救你,你早死了!”
她牵着的女童跌跌撞撞跑向秦苏,秦苏大量出血的口鼻吓得她眼泪直掉,但说不出话,也做不了太多表情变化。
薛怀安跨步过去,一只手提起木讷的女童,他端详着这个小姑娘。
“你想干什么?!”秦苏急切的从床榻上滚下来,她不知道薛怀安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应该很不放心她吧?我若是留着她,以后必定生出许多麻烦。”他一只手掐住女童的脖子,纤细的脖子非常脆弱,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一命呜呼。
连桃急忙去救人,她天生力大无穷,只是架不住多年来积劳成疾,不比当年,人也被侍卫按住。
“薛怀安,虎毒不食子,你不能这么对她!”秦苏害怕,很害怕薛怀安会对女儿下手。
这个畜生完全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