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
蒋南笙轻笑了下,月色下这张脸看起来有些迷蒙,“开济,只是几年没见,你我竟是这样客套了。”
郑开济轻摇酒杯,桌子上还有表妹白日里做的饆饠。
他认识蒋南笙的时候,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谁能知道先生口中赞不绝口的以昭,会是定国公的嫡幼子。
现下人家官拜五品,他只是一介白身又是商人,还怎好像以前一样叫他表字。
郑开济扔进口中一个樱珠,嘎嘣一声咬开,声音中带着缅怀:
“说起来上次一别已经过了差不多五年,我的嫡长子都四岁了,五爷看着可爱的小儿不羡慕吗?”
蒋南笙垂眸看着已经浸了油的饆饠,白日里让他回避的话题,被他再次提起:
“年幼时蒋沈两家的确有过结亲的想法,那时的沈家小姐心有所属。”
郑开济直起腰,来了兴致,感觉就要接近事实的真相。
见蒋南笙不再继续,开口催促他,“然后呢?你心有所属,爱而不得?就像外界说的?”
蒋南笙皱着眉,脸上有迷茫,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外界?外界说我和沈家小姐什么?”
往日里温润如玉的人,听闻后变得冷若冰霜,那张俊脸冷得骇人,让郑开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开济兄,来宝坻如果不去拜访太夫人,会显得我蒋家失礼。”
蒋南笙拱手告辞,“明日以昭会带着外甥女去府上,夜已深,就不打扰了。”
郑开济送走蒋南笙后,躺在院子中被晒得温热的大石头上。
几年前他遇到才中状元的蒋南笙,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天才少年,眼中不仅没有喜悦,让他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开口邀请他要不要来乡下的庄子,那时候也是樱桃收获的季节。
他也只是客套了下,没想到蒋南笙真的来了
当时也是这样的月色,他们在果树下赏月喝酒。
那一天同样在庄子上的小瑾初跑了出来,见到桌子上有酒也要喝,不给喝就拿出鞭子吓唬人。
郑家人谁敢对着这个小祖宗说不,以她的性子不闹个翻天覆地才怪。
见蒋南笙没有不悦的神情,他也就没有拒绝。
初姐儿那会儿才多大?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更是没有避讳着有外男在。
就是这样的疏忽,让在家称王称霸的顾瑾初,干出一件让郑开济惊掉下巴的事。
好在在场的,都是他和蒋南笙的心腹,事后所有人三缄其口,并没有让外人知道。
小姑娘不胜酒力,喝了一杯后耍起了酒疯。
当时的场景郑开济闭着眼都能想起。
身着红衣的小姑娘一脚踩着椅子,一只手拿着鞭子调戏蒋南笙。
话本子中女土匪的狂野做派,不仅让他做她的压寨夫君,还抱着蒋南笙的脸,低头亲了他一口。
说是被她盖了戳,蒋南笙今后不许再有通房和妾室。
那时顾瑾初十岁,才中了状元的蒋南笙十八岁。
郑开济让人把睡过去的顾瑾初带下去,同蒋南笙说尽好话赔罪,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显然在蒋五爷这里,并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