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皇上,万氏出身低微,担当国母至尊,难以服众!”
朱见深拧了拧眉,眉梢冷厉:
“大明自太祖伊始,选秀选的就是民间女子。要是论起出身低微,朕的祖上还是乞丐。那朕是不是也应该退位让贤?”
出言的臣子愣在了原地,皇上都敢拿太祖的出身说事,他还能说什么?
“皇上,恕老臣多嘴,万氏已是花信年华,难以孕育子嗣,大明江山的传承需要继承人。”
朱见深脸色黑了黑:
“万氏如今已是身怀六甲,身子康健,爱卿又是如何得知难以孕育子嗣这一说法?
朕倒是不知道,文武百官里面居然还有比太医院太医更为精通医术之才。”
“皇上,选秀乃是国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可动摇啊!”
朱见深脸色黑成了锅底:
“无子妃嫔殉葬也是老祖宗的规矩,那朕是不是要开棺把先皇请出来,和诸位辩驳一番。”
站出来的大臣身子瑟缩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地结结实实。
瞧瞧他这张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要是传到慈宁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对太后娘娘有意见。
这场辩驳从早上吵到了中午,朱见深眼里的不耐充斥着整个大殿。
到底还是新帝,手里的权柄比不上根基深厚的内阁。
“先帝丧期,朕若广开后宫,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不悌?!选秀之事,休要再提!”
按捺住胸腔内燃烧地怒火,朱见深撇下朝臣,拂袖而去。
下了朝,万氏被赐居坤宁宫,待遇比起正儿八经的皇后也不差什么。
只不过少了一道光明正大,昭告天下的圣旨罢了。
以内阁辅为的大臣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既然万氏既没有入主长春宫,又没有下封后的圣旨,他们又何必惹得新帝不快?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非必要,他们也不愿意同皇上敲竹杠。
朝臣们顿时偃旗息鼓,选秀一事就此翻篇。
慈安宫。
寄希望于朝臣能够压下皇帝儿子的周太后,恨得牙根痒痒。
“这帮大臣真是没有一点儿用。先帝废除殉葬,让钱氏那个贱人又压了哀家一头,他们拦不住。
到了皇上这里,选秀这么一件小事都左右不了,要他们干什么用?!”
周太后幸好没有什么心血管疾病,要不然身子可禁不起她三天两头的闹腾,早就安安稳稳地躺在床榻上起不来了。
跟前伺候的翠儿眼观鼻鼻观心,就跟没有听见一样。
这位太后娘娘最是固执,你不规劝还好,但凡有人搭话,那骂人的话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也是纳了闷了,太后娘娘何必非要和慈宁宫坤宁宫的两位较劲?
一个是先帝的正妻,一个是新帝的爱妃,两头折腾,两头都讨不了好。
何不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老佛爷,衣食无忧,风光体面?
反正折腾到头,除了被皇上厌烦,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