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那个清扫落花的丫头,是不是近视得厉害,这么大个人走过她眼前都能视若无睹?”话语间,夹杂着一丝不满与疑惑,仿佛那丫头的疏忽成了庭院中最不和谐的音符。
大夫人沈氏连忙从精致的绣花囊中抽出一块柔软的丝帕,轻轻为面前的女儿拭去细汗,眼中满是疼惜:“我的宝贝,你可得当心些,这些热茶若是溅上你的玉手,那可是要人心疼的。一个丫鬟而已,若是真让你心中不快,处置一二也是应当。”
“娘!”
萧雁秋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平宁公主临别时言辞微妙,暗示扬州怎会有如此多的繁文缛节,二叔或许正是因为规矩太多才总是往外避。这明摆着是指责我管教得太苛刻,二叔因此才不愿意待在家里。”
沈氏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却是波澜不惊:“京城何等尊贵之地,天子脚下,礼法自然比扬州那些小城严格许多,家中律例森严也是顺应时势。”
萧雁秋不甘心地追问:“娘,您能不能劝父亲让二叔回来,让他陪伴祖父养病,这样一来,他就没有理由再往外跑了。”
听闻此言,沈氏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仿佛乌云蔽日:“你爹心底里巴不得二叔永远留在扬州,你还想让他接近你祖父?这些年你爹对世子之位望眼欲穿,岂能让这份荣耀旁落他人?”
萧雁秋焦急得来回踱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为何当初要大费周章召回他呢?”
沈氏眼含慈爱,心中却藏着深沉的盘算。她深知女儿肩负家族未来的期望,温柔地劝慰:“你祖父病情日笃,随时可能……此刻只能先将他接回京城。这样做,既维护了家族在外的名声,也是向宫里那些权贵有所交代。”
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平宁公主与太子同为皇后所出,你若能与她交好,成为太子妃便是顺理成章之事。将来你步入东宫,平宁公主与萧靖忱之间的纠葛,便不再是你要操心的了,你只需专注做好你的太子妃角色。”
次日清晨,当晨曦初破晓,萧靖忱踏着晨露归家。
刚一踏入府邸,便见锦歌低头,身影轻盈地在前院中扫除落叶,专注得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被她的宁静所吸引。
她的丝轻垂,眼眸低敛,整个人沉浸在那份简单的劳作之中。
直到手中的竹帚不经意间碰触到一对质地考究的靴子,这才惊觉有人近在咫尺。
抬头一看,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二,二少爷……”
话语间带着几分颤抖与不安。
萧靖忱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在量度距离,而锦歌则本能地向后退缩,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最终,在她的背脊触及那棵见证岁月沧桑的老槐树时。
萧靖忱停下了脚步,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如同春风拂面,却又带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深意。
“怎么,你以为我要对你如何不利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有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锦歌闻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凉的石板。“小的不敢,求少爷宽恕。”在她心中,二少爷是否真的会伤害她已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免不了何妈妈的一顿教训了。
萧靖忱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总是动不动就下跪,实在无趣。”
锦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头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口。
“把手给我伸出来。”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