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问话结束,叶从蔚才被允许回到安荷院休息。
没料想叶朔拿着自己那套文房四宝,把功课带上,早已经等着她了。
听见院子里司梅传来的动静,他飞快迎了出来:“五姐姐回来了?”
“朔哥儿?”叶从蔚见到他笑了笑:“怎么,担心我么?”
叶朔鼓鼓脸颊,道:“大内后宫,闲人不敢多望一眼,我能不担心么?”
“你这回倒是坦诚,不害羞了?”叶从蔚伸手想要掐他嫩呼呼的脸肉,被他先一步躲开了。
叶朔有了防备,不肯给她得手,道:“五姐,你都要说亲了,是大姑娘了!”
“那又如何?”叶从蔚明知故问。
叶朔轻咳一声,语气严肃:“男女大防,即便是自家姐弟也该注意。”
叶从蔚上下打量他,忽的摇头叹气,道:“也不知劝你多读书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不等他反应,自行进入内间,司梅打了水进来给她擦脸。
司兰翻出叶从蔚日常穿的衣裳,给她换上,再拿掉一些簪钗。
叶朔追了进来,道:“多读书自然是没错的。”
“朔哥儿知上进,来日必定大有出息。”司梅笑着插话。
司兰则问道:“姑娘此番进宫,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吧?”
“能发生什么?”叶从蔚摇摇头,道:“皇后娘娘宴请,大家无不谨慎守礼,吃饭喝茶赏花,随后就放人回来了。”
“那就好!”司兰松了口气。
………
“你和二姐本不该去的…
…”叶朔欲言又止,纠结着小眉头。
二房的人不知道马场一事,叶从蔚也没打算说,道:“去都去了,不怕什么。”
无人知她内心惶恐煎熬。
此时预知未来发展走向,知道两位皇子不得善终,而自己避不开时,何等痛苦。
不过,大约是死过一回,焦急紧张之余,居然还有那么点不以为然。
不就是死亡么,实在躲不开它,只能坦然面对。
大抵这就是认命?短命就短命……
不过,即便是无奈跟了二皇子,她也会拼尽全力让自己活下来的。
叶朔摸摸下巴:“我虽然知之甚少,但听闻无情最是帝王家,动辄就要掉脑袋的事……”
“就不能想我点好的?”叶从蔚成心逗弄他,道:“入了皇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里头人事复杂,岂是我们小小侯府这般安宁?”叶朔轻哼一声。
“弟弟知道不少啊?”叶从蔚感觉稀奇。
“我在外行走,当然有所耳闻。”叶朔挺起小胸膛。
“……”也不知这少年老成像了谁?
叶从蔚想起二老爷的脸,完全没有叶朔这般早慧的机灵劲。
(事实上是二夫人怕儿子不争气,碍于庶长子功课不错又年长几岁,给灌输了些大宅院里的阴私。)
“有些事情思虑太过,无异于杞人忧天。”叶从蔚摇摇头,转身道外间泡茶喝。
她道:“身不由己,我们只能尽量做到‘既来之,则安之’。”
这种宽慰的话,她一遍遍在
心里重复。
正所谓谋事在人,她做了不少行动,也不是没有成效。
远离姑母表哥一家,虽然没能搭上陶迟,还误打误撞招惹二皇子,但最起码,她不会走上辈子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