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匆匆吃过饭,扭头就走。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叶从蔚心情受到影响,哪还有什么好胃口,只随便用了半碗饭。
要知道随着胎儿发育,她每餐都能吃一大碗,隔一个时辰还要再次进食,不拘是糕点汤水瓜果,少食多餐。
今日叶从蔚仿佛被噎着一般,堵得浑身难受。
她摔下筷子,道:“许是夏日来临火气大,去煮点绿豆粥,阖宫上下来一碗。”
“是。”司兰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乖乖退下。
给他们各自冷静一下最好,这节骨眼说再多也是听不进去的。
叶从蔚愚笨,她真不知道齐宿意欲何为了。
选秀一事本就是他点头同意的,此举能够堵住群臣的嘴。
齐宿大抵是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的,前面二十年他逢场作戏,如今也该苦尽甘来当家做主了。
不过即使做了皇帝,他的话语权也未必有想象中高,这中间需要一个过程。
而暂时妥协的结果,就是选了商女入宫,不仅报名费昂贵,且那些商户背后没有权势。
兴许会有官商勾结,此事在所难免,但怎么闹也不会比朝廷大臣的闺女更能制衡于帝王。
商户根基太浅了。
叶从蔚明白,皇室比寻常百姓家更注重开枝散叶,子嗣重于一切。
种种理由她全部想过,她不配有个人意愿,在家国大事面前,这点私心撼动不了任何。
可是齐宿凭什么对她的做法不满呢?
她已经尽量尽责。
难不成他想看她撒泼胡闹、拈酸吃醋?
叶从蔚不禁叹息,这个男人——多么贪婪。
他想要她一颗真心完完全全赔付上去么?直至丧失理智?
若她孤军奋战,倒是没有后顾之忧,大可轰轰烈烈一场。
但她有了孩子……而且本就是胆小之辈。
叶从蔚决定暂时把选秀一事按住,如果太后问起,直接推齐宿头上便是。
以免自己费力不讨好,平白又被数落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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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叶从蔚去浴池泡澡。
等她一身清爽的出来,正欲在长廊底下躺椅上纳凉,司竹来报,方才常福打发小太监过来传话了。
“什么话?”叶从蔚有所预感一般,“陛下今夜不过来就寝了?”
司竹张了张嘴,一点头:“……是的。”
“呵,”叶从蔚扯了扯嘴角,坐了下来:“难为他还记得叫人早点来告知我。”
就知道他突然叫人跑腿没好事,总不会是来服软的。
怎么不干脆做绝一点,等到深夜再派人来说呢?
“陛下让娘娘早点休息。”司竹低下头。
“也不必这样早。”叶从蔚在椅子上躺下来,这个角度可以斜斜望见星空。
入宫后齐宿第一次跟她分开睡。
明明这几个月,她身子不方便,他也宁愿躺在她身旁。
叶从蔚知道自己得宠,独有的一份殊荣,她不可免俗地为此沾沾自喜过。
但现在看来,要破碎也是很简单的事。
齐宿是觉得她对他不
够好么?
叶从蔚除了重生的秘密没有说,自认对他已经敞开心扉了。
就因为昨晚,她担心孩子的以后,而没有把齐宿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