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毓也才十四罢了,只比闻昭长上一岁,听自己都被划入“老”那一行列了,咬咬牙,不过只一瞬面色又平静无波,只淡淡一笑便去了别处,然而不管她去何处,身边总要围上几个贵女同她说话。
听兰听月平日里交好的几个贵女此时也围了上去,将她们两个晾在那里。听月嘟起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听兰捏了捏她的手,道,“回去再发脾气。”
谁曾想她们这两个被冷落的人竟很快变成了焦点。
那司马毓一眼扫过,看见了听兰两个人,施施然踱过来,笑着牵起听兰的手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真好。”
听兰是庶房的女儿,司马毓这等身份的就是不认得她旁人也不会觉得奇怪。想着听兰竟然能让未来的太子妃主动示好,周遭的贵女有些艳羡的样子,有几个小声嘟囔着“也就一般嘛”,原本与听兰在一堆的那几个这下更是后悔,若她们当时留了下来,此时也能跟司马毓搭上话了。
司马毓很快就走向了别处,留下脸色有些异样的听兰。
听兰捏着手里的纸条,不知司马毓是何意。
本来这卫国公府与庄家关系很是一般,这等寿宴就是司马毓就是不来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现下她不仅是司马家的长女,还是皇上钦定的准太子妃,庄少傅又是太子的师傅,同与太子亲近,自然是要来的。
闻昭身旁的纪向柔被司马毓的气场镇得一句话都没有说。且司马毓那样身份的贵女她轻易不能得罪,只好对闻昭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闻昭冲她笑笑示意她宽心。表姑母着急纪向柔的亲事,因此这次寿宴又让她跟着闻昭去多见见世面。闻昭自己都不大想搭理司马毓,自然也没指望纪向柔能替她出头。
可纪向柔却这般过意不去,让闻昭觉得自己身边都是一群纯善的姑娘。
相比之下,她冷漠,心肠又硬,缺失了少女的柔软纯真。陆然又怎么会……喜欢她呢?果然还是托她这张脸的福吧。要是陆然知道她这个十三岁的少女躯壳里边住的是三十岁的灵魂,也不知会不会立马退避三舍。
外祖大寿陆然自然也会来的,只不过闻昭瞧不见他。自从上次屋顶那一面之后,闻昭好像许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他也没来找她,是因为想通了吗?她问的那个问题……他给出了答案吗?
闻昭突然觉得空落落的,连忙挥去这种不适感。庄芸见她神色有些恍惚,夹了口菜给她,问,“昭表妹是不舒服吗?”
闻昭摇摇头将那口菜吃了,只是心里犹想着事情的样子,连庄芸中途出去了一趟都没有察觉。
等庄芸回来了闻昭才问她,庄芸笑道,“自然是去方便了。”
等筵席散了姜家的几个也还留着,这样的姻亲自然会晚走些。闻昭正四下里瞧柔表姐去哪里了,就见庄芸甜笑着喊她,“昭表妹,你我好久没有独处了,今日陪我在府里头走一遭吧。”
想起庄芸嫁人之前,闻昭与她在后院踩鹅卵石,在凉亭里吃瓜,真有几分惬意,像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岁月,虽然闻昭的心思从没有一日放下过,可与庄芸在一起时偏就轻松些。
闻昭笑着点点头。
庄芸挽过闻昭的臂弯,一道重走了那条鹅卵石,闻昭的鞋底还是薄薄的,觉得有些硌人,庄芸却笑得满眼欢喜,她道,“还是最喜欢这条路了,走上去痒痒的,像被人挠脚心。”
什么痒,分明是痛啊。闻昭腹诽着,却在依稀听见了从风中传来的说话声。
往前边一瞧,那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姑娘分明是闻昭先前还在寻的纪向柔,此时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才落了水,身上披了一件男子的衣裳,仍是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十五的姑娘发育良好,此时薄薄的衣衫都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平日瞧着柔弱得如弱柳扶风的姑娘竟是个本钱十足的,被水一沾湿就显出白嫩丰腴的身段,不盈一握的纤腰。
庄芸一愣,微张着嘴,就想拉闻昭走,闻昭却站着不动。
因为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她上辈子“诚心求娶”的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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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肖想
庄起经过这处亭子的时候就听到“噗通”一声,想着可能是哪位客人落了水,连忙去瞧。
他身边没有跟着仆人,只好自己亲自救。等救了上来才发现竟是上次端午见过的姑娘。她柔弱又小心的样子,打了个喷嚏又不敢开口同他讲话。
庄起心里一动,将外衫褪下来披在她身上。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竟像是从前就做过的,或是理应这么做。
眼前的姑娘虽不如表妹精致美丽,却别有一番味道,就是这身段也是褪去了青涩的。
庄起觉得有点恍惚。
纪向柔则是羞得满脸通红,就要与他道谢了赶紧走,却见眼前俊美的男子盯着她后方一处,满眼的慌张。
纪向柔以为被长辈看见了,也跟着慌张地转身。来人却不是长辈,是庄芸同表妹。
庄起本来还有些涟漪的心在这一刻掀起惊涛骇浪。他与纪向柔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在闻昭面前他就是无端的心慌。
且闻昭看他们俩的眼神,有恍然大悟,沉痛以及鄙夷。
他不知道闻昭为何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眼神,可他怕极了这样的眼神。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表妹的可能了。
要他说纪向柔和闻昭哪个更好,他铁定会选闻昭。
闻昭家世比纪向柔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容貌也更为出色,就是身段不及也是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脾性也更大气些,适合做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