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歌:“……”
贺寒彻回想起那段日子,距今已经很遥远,那时他听到郁何平的话,想起那个在人群中看起来乖顺柔软,却撕掉他试卷的小姑娘。
原来她的处境,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当时他想,送走也好,最好再送远一点,不要再在同一所学校里了,这样找他麻烦的人就少了一个。
很难想象,到了今时今日,后来她会变成他的无可替代。
郁歌抬眼看他,见他仿佛在回想,她凑过去说:“对不起。”
贺寒彻拉回思绪,看着她,“为什么道歉?”
“……”郁歌闷声说:“就是对不起,还有……我也一样的。”
贺寒彻没懂,“什么一样?”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
她说出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手抱住他的手臂,“也不只是因为你很优秀……就算你没有那么优秀,对我来说,还是非常重要……”
她声音很小,又觉得自己嘴拙,好像总是词不达意。
贺寒彻默了默,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两人温存片刻,有人敲门。
服务生送餐过来,郁歌去开门,贺寒彻从沙发上起身时,瞥见沙发一角扔了一些东西,他细看了一眼,发现是毛线和毛衣针。
郁歌拎着袋子进餐厅,他跟着进去,问她:“你在织什么?”
郁歌宕机几秒,忽然反应过来,“你看到了?”
贺寒彻说:“毛衣针以后放的时候小心一些,在沙发上要是不留意可能会伤人。”
郁歌放下袋子,抬手拍脑门,“唉,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那是要织给你的,我爸今天来得太突然,我放下就下楼了,忘记收起来。”
贺寒彻在餐桌边坐下,闻言也生出几分好奇,“织给我?是什么?”
“围巾,”郁歌噘着嘴,在对面坐下,“我们宿舍里有个女生,就是靠织手套,织围巾,织毛衣,追到了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我就想效仿。”
杨雪是失败案例,但那个姑娘是成功案例,她也是今天想起这茬,立刻就去商场买来东西,只是人家每次给心仪的男生都是惊喜,到了她这儿,才起针要学习呢,就被贺寒彻看到了。
她多少有点儿计划被打乱的感觉。
贺寒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字眼,他重复了下:“追?”
郁歌低头,一边打开餐盒,一边说:“我在追你啊。”
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是挺好的,但是她心里没底,他这人缺乏安全感又不善于表达,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怀疑她的心意,他又总是不说。
而她能为他做得很少,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口头功夫,她想要一切都变得更确切一些,就要更加努力,除了拼命表忠心以外,也要让他看到她的诚意。
贺寒彻不太能理解,他们都已经订婚了,而且……都睡一张床上了,为什么还要追。
不过……
短暂的思忖过后,他保持了沉默,以手攥拳,抵着唇角,垂下的眼睑遮去眸底无法压抑的笑意。
他想……算了。
追就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