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前儿地动,屋子倒了,哥哥姐姐们被砸了,躺着养伤呢!”
“啊俺滴娃呀!”一群大汉哭唧唧。
“当初再难也不该把你们送去做工啊,你们还是娃娃哩!”
“花儿啊,快带俺们去吧!”
莲花点点头,去敲了敲门,“二爷,俺爹俺叔俺伯和俺们山上的人来了,俺带他们去后院瞧瞧俺哥俺弟俺姐俺妹了哦!”
“走吧,阿爹、叔叔、大表叔、二表叔、大伯、二伯、三伯、五伯!”
苏长柏耳朵紧紧贴着门,好不容易脚步声远了,忽听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老二!老二!”
“好消息,不是我娘家人!”
“坏消息,是下人的家人来接人了。”
“老二,他们可不能白白走了,咱得想个法子。”
沈碧玉背着小山似的木料回家时,家里炊烟袅袅。
“阿娘回来了!”苏岁岁摇摇摆摆去迎接阿娘。
沈碧玉放下木料,打水洗手,擦身,然后才抱上岁岁,去端饭、端菜。
瞥了一眼相公的表情。
相公对她和煦一笑。“阿玉,你不该瞒着我。”
“我。。。。。。”
“我知道娘子是为了这个家,娘子为了家可以去山里冒险,我帮不上忙,但可照顾好家里,让娘子没有后顾之忧。”
苏长槐如是说,单手抱过苏岁岁,另一只手夺去沈碧玉端着的菜,去院外。
沈碧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阿娘快来吃饭呀!”姩姩呼唤。
“是啊,阿娘快来,我们吃完了还要给王八仙送饭呢!”
傍晚,苏姣姣把妹妹装进篮子里,然后摘了很多八月瓜把妹妹埋起来,再放碗饭进去,高高兴兴去村口。
村长老娘年纪大了,露天过夜怕得病,村长接回去了。
萧千袭不再磨他的大刀,端饭吃。
一海碗,米饭只有一拳头大,油滋滋的姜爆兔子铺了一层又一层,还是热的。
姣姣、姩姩坐在一旁吃八月瓜,噗噗噗吐籽。
萧千袭才吃完,那群大汉走来。
每个人眼睛湿润,像才哭完。
“你们不是接娃去了么?娃呢?”苏姣姣问。
像被戳到了伤心事,络腮胡眼酸鼻涩,“没接到。”
黑心肝儿的苏二爷说他们的娃当初按了手印的,工期不满就走要赔双倍工钱。他们哪里拿得出钱,回去和屋里人商量商量。
“二爷的心忒黑了!”
大汉们抹眼泪。
苏姣姣同情他们,然后一人一只八月瓜。
络腮胡低头,只见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娃娃扯他的衣角,很努力地举起一只比她脸还大的八月瓜。
一时心都软了。
他的女娃曾经也这么小,宝贝似地养大,如果不是实在困难,怎会受到这虎狼窝受苦。
他想起曾经陈幺婶把苏二爷说得千好万好,又有好多人抢着去他家打工,他们才舍得将娃送去,还饶上娃一个月的工钱答谢陈幺婶。
现在想来,他们都被陈幺婶给骗了。
他接过八月瓜,和兄弟们蹲在村口。
一个个眼泪花花地嘟嘴,吐籽。“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