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也是老房子。
自苏老爷去世再没有好好维护,到苏老太去世,苏长柏陈翠萍夫妇接手宅子才好一些。
但只是雇婢女小厮打扫了一番,盖修的该保养的一概没管。
他们和三个儿子住好地方,把下人们赶去住破屋子。
地动,破屋子支撑不住,自然倒塌了。
许多下人被埋在里面,或死或伤。
苏长柏陈翠萍夫妇顾不上下人们的死活。
陈幺婶被倒下来的大叔砸死了,陈翠萍哭了两天,想打人去小鸡村告诉她哥哥和弟弟,但山匪猖獗,没人愿意出村。
想给她娘办丧事,又顾虑到先前苏长槐和村人来时,老二说她娘已经回小鸡村了。
若被人现她娘还在小虫村不就露馅了嘛,眼下她娘没了,只怕村人不讲道理,真将勾结山匪的帽子戴到她娘头上。
“你省省吧,先别折腾了,别忘了咱们儿子以后还要参加科考呢,若儿子的姥姥勾结山匪,他们科考的资格就没了,以后还怎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还怎么压制大房一家?”
压制大房?
他们这一代人做不到的事只好培养下一代去完成。
她三个儿子都很聪明,尤其大儿子家福,虽然这些天没去镇上私塾,但在家中乖乖念书,很有长进。
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委屈娘。
娘为了哥哥、弟弟,受了许多委屈。
她为了仨儿子,也受了许多委屈。
她相信,她娘若泉下有知也会理解的。
苏家福慌慌张张跑来,后面跟着跌跌撞撞的苏家禄、苏家寿。
“家福跑什么!家禄、家寿别跑,你们腿伤着哩!”
陈翠萍想叫下人打水来洗洗,又想起大部分下人在后院躺着呢,她的贴身婢女去泡茶了,没人打水,便掏出丝帕来给孩子们擦汗。
苏家福从她咯吱窝钻过去,“阿爹好多很凶的人来我们家了!阿爹怎么办?”
苏长柏一拍大腿:“不会是你娘家人吧?”
“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他们还不晓得,又怎么会。。。。。。”陈翠萍不确定,“你看好儿子们,我瞧瞧去。”
她的娘家人,她最熟悉。
很快,外面传来喧嚣。
苏长柏长了个心眼,领儿子们进屋躲着,又命端茶来的婢女莲花去看看生了什么事。
莲花这丫头没多想,放下茶便去了。
才出院门,便撞上一群彪形大汉,捂着额头迷迷糊糊时,已经被彪形大汉抓住了手腕。
“禽兽!”苏长柏躲在门后大骂。
这都是群什么蛮子啊!
他家是茅房么?怎么老有奇奇怪怪的人来!
家丁门房一个个仗着受了伤天天躺着,让他的宅子没了保护,谁都来得。哼,要罚,要罚!
罚他们一个月的工钱!
络腮胡泪眼花花,笑出一口大白牙:“花儿啊,俺是你爹啊!你怎么了?头疼么?”
莲花:被你撞的。
“大哥你的娃找到了,俺们滴娃捏?”
络腮胡揉揉女儿的头,“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当初,他们的娃一起下山打工就是为了互相有个照应。
莲花指指后面的院子:“他们躺着呢。”
“躺着做什么?”有大汉疑惑地问。
有大汉眼圈红红:“娃呀屋里遭难了,你晓得不?”
“娃呀娃呀俺滴娃!”有大汉对着那院子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