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事情,貓澤飛鳥都喜歡和他說,連早上出門看到一朵鴨子形狀的雲朵,也要拍下照片特地發給他看。
現在,她已經像這樣蔫了吧唧好幾天了,卻什麼都沒有和他說。
到底是什麼事情?
七海建人隱隱的擔憂起來。
貓澤飛鳥最近確實十分憂愁,這種憂愁圍繞在她身邊,已經好幾天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連掉落在枕頭邊的頭髮都變多了,貓澤飛鳥望著髮絲,終於明白了七海建人說的愁的頭髮都掉了是什麼意思了。
她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
思索,憂愁,再思索,想不出解決的方法,更加憂愁,這件事她想來想去,每晚輾轉反側,而且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七海建人,為此頭髮都掉了一大把了。
她並沒有刻意的瞞著七海建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卻沒有想到七海建人會直接問她。
工作結束之後,她照常在一旁等著七海建人,自從發覺七海建人是因為她在旁邊盯著才效率低下,她就自覺的不騷擾他工作了,她在走廊上,剛買了一杯咖啡,熱乎乎的溫度貼在掌心,她還沒有喝一口,七海建人就已經走了出來。
好難得,今天居然沒有加班?貓澤飛鳥趕緊急匆匆的跑回去收拾東西,出來時七海建人果然在走廊邊等著她。
走出了大樓,溫度一下子降低,冷颼颼的風夾雜著落雪,往衣服里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雪,地面已經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白色,將磚紅色的菱形地磚都隱藏在白雪之下,只偶爾能夠窺到一絲的地面。
天空陰沉沉的,貓澤飛鳥抬起頭,因為陰雨一朵一朵,顯得天空也很低,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大樓的頂層高,像是隨時能夠壓下來,從天空洋洋灑灑的落下許多白色的雪片,
「前輩,下雪了啊。」嘴裡呼出了白氣,貓澤飛鳥甩了甩頭上的雪花,伸出手,遞到七海建人的面前,「雪花!是六棱的!」
七海建人看著她的臉,靜靜的沒有說話。
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貓澤飛鳥疑惑的抬起頭,七海建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她眨了眨眼睛,遲疑的收回了手,茫然的望著他。
「貓澤,你最近遇見什麼事情了嗎?……」七海建人望著她被冷風吹得發紅的鼻尖,緩緩的問,「是有什麼困擾嗎?」
「哎?我,那個……」貓澤飛鳥沒有想到七海建人會突然問這個,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就是……」
貓澤飛鳥半天說不清楚,一陣夾著雪花的寒風吹過,她驟然打了個冷噤。
「等一下再說。」七海建人嘆了口氣,從包中拿出一條紅色的線織圍巾,他微微彎下腰,將圍巾仔細的圍在了貓澤飛鳥的脖子上,直將她大半張臉和被凍得紅紅的鼻尖都藏在圍巾里,才直起腰。
貓澤飛鳥望著他面無表情的臉,突然緊緊的抱住了他,吸了吸鼻子,「七海前輩,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懷裡是已經熟悉的味道和溫度,貓澤飛鳥將臉緊緊地貼在七海建人懷裡,一動不動,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七海建人緩緩的回抱住她。
半天,他的聲音才緩緩的在耳邊響起,「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七海建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不帶有任何的波瀾,但是他抱的有些太用力了,緊繃的肌肉像是鋼鐵一樣緊緊的圈住了她。
貓澤飛鳥猶豫了半天,才輕輕的說出口,「因為我的合約快要到期了嘛……」
合約?什麼合約?七海建人本來緊張的高運轉的大腦在聽到這個陌生的詞時,驟然凝滯了。
「就是那個嘛,工作合約,我之前是被社長挖到這邊來的,只簽訂了半年多的合約的臨時員工,和七海前輩你們這種正式員工不大一樣。」貓澤飛鳥剛想抬起臉,就被七海建人按住後腦勺按了回去。
她只好聲音悶悶的繼續說,「我的工作性質就和派遣員差不多,總之就是拿時薪,到了合約就可以直接走的短期合作員工,還有兩個星期,我的合約就到期了……」
「前兩天社長找我單獨談過了,他說,只要我願意,就可以留在公司里,轉成正式員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說完這些話之後,七海前輩好像突然鬆了一口氣。他緩緩的鬆開了手,低聲,「原來是說這個……」
「什麼?」貓澤飛鳥沒有聽清。
七海建人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然後呢?如果只是這點事情,你不至於這幾天都是這樣吧?」
貓澤飛鳥長長的嘆了口氣,呼出的氣體在嘴邊變成奶白色,她抬起眼,「我轉成正式員工的話,麻煩的問題就更加多了——」
「我——和七海前輩——」貓澤飛鳥伸出手指,戳了戳七海建人的胸膛,「我們倆個的關係,如果被公司里的人發覺了,肯定會被勸退的啊!」
七海建人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貓澤飛鳥指的是什麼。
在公司之中,不能和同科室的同事戀愛,也算是職場中沒有放在明面上的規定,禁止辦公室戀情也是為了防止工作效率的下降杜絕權力濫用,需要進行任職迴避。
「我從來沒有刻意隱瞞我們的關係。」七海建人低頭望著貓澤飛鳥,驟然察覺,她過去似乎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他們交往中的關係,明明平時都是幹什麼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這件事居然沒有讓一個同事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