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這麼好呢?
貓澤飛鳥望著他的側臉,在心中感嘆。
天越來越黑,整片天空都被大朵的濃雲遮蔽住了,驟雨急降,狂風夾雜著雨滴,雨雲越來越近。
雨滴被狂風吹的傾斜。
之前就說過,貓澤飛鳥身材嬌小,穿上坡跟鞋也才堪堪一米六出頭,七海建人身高一米八四,即使七海建人將傘往貓澤飛鳥的方向傾斜,雨滴依舊被風夾著,往貓澤飛鳥的身上拍。
風將傘都吹的搖搖晃晃,七海建人用力的握著傘,貓澤飛鳥加快了腳步,像個小尾巴一樣貼在他的身側。
耳邊都是狂風,七海建人微微側目,貓澤飛鳥縮在他身邊,就像是一隻躲在樹枝下避雨的小鳥,連睫毛上都掛上了雨珠。
她渾身瑟瑟發抖,慢慢的往七海建人身邊蹭,卻又小心翼翼的保持著一點距離,謹慎小心的不碰到他身上。
狂風呼嘯而來,將路邊的樹都吹彎了,像是把天都吹破了一個窟窿,發出颯颯的響聲,暴雨越來越強烈,凌烈的雨水拼命的往傘下面灌。
她軟軟的奶金色頭髮都被雨水飄濕了,從傘上滾落的雨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將白色的襯衫沾濕了一大塊,貼在肌膚上,顯現出細瘦的肩膀和鎖骨的形狀,隱隱約約透出肌膚的色澤。
七海建人又將傘向貓澤飛鳥的方向傾斜。
然而他們兩個之間的身高差距太大,無論七海建人怎麼將傘向她傾,雨依舊呼呼的往貓澤飛鳥身上拍,她身上的衣服都緊緊的貼在身上了,裙擺上沾上了斑斑駁駁的泥濘,明明是夏天,卻凍得瑟瑟發抖,臉色都變得蒼白。
貓澤飛鳥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發紅的鼻子,吸了吸氣,雨水又順著睫毛往下流淌,眼前一片模模糊糊,只能憑藉著感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鞋子裡好像都浸滿了雨水和泥巴,變得沉重。
耳邊全是雨聲。
鋪天蓋地的雨聲之中,貓澤飛鳥似乎隱隱約約的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氣聲。
七海建人轉過頭,雨水又淌進了眼睛裡,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他正注視著自己,他臉上是什麼樣的神色卻氤氳在雨霧之中,變得像是抽象的油畫一樣難以理解,貓澤飛鳥艱難的用手背擦著臉上的雨水,手中突然被塞進了傘柄。
狂風卷著傘柄,她下意識的雙手緊緊握著傘柄,兩秒之後,才呆楞愣的望著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伸出手,緩慢的將西裝的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
隨著他的動作,他穿在西裝內的雪白襯衫和暗紅的條紋領帶一點一點顯現。
他解開了扣得嚴嚴實實的西裝,一手接過貓澤飛鳥手中的傘柄,另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貓澤飛鳥的手腕,在她茫然的眼神中,將她往身邊拉。
當聞到七海建人襯衫上熟悉的如同雪松一般的冷冽氣味,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的體溫時,貓澤飛鳥仍舊像是一隻被暴雨淋傻了的野貓一樣,呆楞愣的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一瞬間,冰冷的雨水和呼嘯的寒風突然被隔斷在外,就像是外界的狂風與暴雨都與她無關了。
她,被七海建人拉到了西裝下。
七海建人,將落湯雞一樣的貓澤飛鳥,攬進了西裝里。
第33章
貓澤飛鳥像是被提住後頸的貓,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她幾乎不敢呼吸,一吸氣,鼻子裡就充滿了七海建人襯衫上的味道,她說不清楚那是什麼味道,像是皂角的香氣又像是淡香水,難以形容。
淡淡的香氣,帶著凌冽的寒冰的味道,如同高原雪松針尖上緩緩融化的積雪,和清的草木氣息,明明是清淡到幾乎難以聞到的香氣,縈繞在鼻腔,只能隱隱約約的聞到。
貓澤飛鳥對男士香水並不了解,只覺得這個味道好聞極了。
她的頭髮剛剛就已經被暴雨沾濕了,從發尾滴滴答答的滾落雨珠,大概會打濕他的襯衫,貓澤飛鳥在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的掙扎,卻被七海建人按住了肩膀,他手掌的溫度穿過夏衣,傳遞到貓澤飛鳥的肩膀上,那力道是不容置疑的溫柔。
七海建人身上的味道是難以接近的,清冷的,身上的溫度卻是溫熱的,貓澤飛鳥被他輕輕的按著頭,就一動不動了。
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前的襯衫上,狂風被他的西裝給隔斷了,被凍得僵硬的四肢漸漸回暖,有了知覺,僅僅一層單薄的襯衫,還被她身上的雨水沾濕了,貼在身上。
這樣的距離比擁抱更近,可以稱得上是親密無間,鼻腔內全是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溫度不留餘力的向她的身上傳遞。
被凍傻了的大腦在得到足夠的熱量補給之後,終於又重運轉起來。
被凍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然而現在不同了,被七海建人用自己的體溫暖了好一會,貓澤飛鳥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現在的姿勢,隨著身體的回暖,羞恥心也一同漸漸甦醒。
他的身上好熱……
不同於貓澤飛鳥總是冰涼的手腳,七海建人雖然看起來冰冷,身體的溫度卻比她高上不少,他胸膛的襯衫都被她的頭髮沾濕了一小塊,貼在身上,更加清晰的將他身上的溫度傳遞給貓澤飛鳥。
貓澤飛鳥感受到他胸膛暖和的溫度,臉頰也漸漸地發熱了。
這樣的姿勢太讓人不好意思了,她本來想將手臂隔在她和七海建人之間,然而他的襯衫也被她的頭髮弄濕了一大塊,現在貼在身上,她根本沒有辦法將手放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