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澤飛鳥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不停的在崎嶇不平的路面上緩慢滾動的南瓜,帶起一片灰塵。咕嚕咕嚕的轉到了他的腳邊,撞在了他的皮鞋上,才停下。
那是她剛才在慌忙之中扔出去的,本是用作今天午餐的蔬菜。白蘿蔔也從塑膠袋中掉了出來。本來凍著肉的冰渣散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滲入地面,留下一小塊深色的痕跡。
「七……七海前輩。」貓澤飛鳥小聲的喊了他一聲。
七海建人從鼻腔里輕輕的嗯了的一聲,算是回應,彎下腰,撿起腳邊的南瓜。
貓澤飛鳥的視線跟著他的動作慢慢移動,就像是一隻盯著逗貓棒看的貓,視線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七海建人的手很大,手指輕輕的落在南瓜上,橘黃的底色更顯得他手指修長蒼白。貓澤飛鳥呆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
他撿起南瓜,沒有說別的話,沉默著抬起腳向她走來。
貓澤飛鳥只覺得這腳步聲就像是踏在她的心臟上。他越走近她的心跳越快,莫名奇妙的慌張起來。
七海建人的腳步停在了她的面前。
散落在地上的蔬菜被他一一撿起,又重放在了塑膠袋中。七海建人將袋子放在貓澤飛鳥的身側。
塑膠袋碰到了她的小指,融化了的碎冰積聚在袋子底,隔著一層薄薄的塑料,黏膩濕潤的觸感貼在肌膚上,貓澤飛鳥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小指。
七海建人緩慢地蹲了下來。與她的視線平視。
「手。」
他只簡單的說了一個詞。
貓澤飛鳥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眼睛。似乎不能理解他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七海建人皺了皺眉毛,卻沒有不耐煩,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手。把手伸出來。」
他將自己的手生了出來。攤在貓澤飛鳥的面前,貓澤飛鳥看著他掌心細密的紋路,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呆呆的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那是與自己的手截然不同的,屬於男性的手。當手放在他的掌心中,貓澤飛鳥這腦中只有一個呆呆的念頭在不停的旋轉。原來自己的手那么小,原來他的手那麼大。
七海建人的指腹帶著繭子,手心的溫度遠比她的高上許多。貓澤飛鳥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怎麼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伸了出去呢?
這樣的姿勢簡直就像是小狗把爪子搭在了主人的手掌心裡。
她腦中一產生這個聯想,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的就想把手縮回來。
七海建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火熱的溫度貼在她手腕的肌膚上,貓澤飛鳥的耳朵一下子紅了。
七海建人低聲地斥責了她一句,「別動。」
貓澤飛鳥僵直住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了。七海建人握著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翻過來。仔細的看著她的手掌心,低聲問她。「不痛嗎?」
貓澤飛鳥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心蹭破了皮。蹭破的傷口正滲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