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唰唰唰的切菜聲,砧板上的黃瓜均勻的被切成相同大小的長條,貓澤飛鳥握著菜刀,一邊切菜切得飛快,一邊神遊天外。根本沒看手下的蔬菜,機械的切著,目光直直的飄向虛空中。
齊木久留美看著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捂著嘴笑了笑。
廚房的窗外,雨依舊下著,沒有絲毫變小的跡象,難道他們今晚真的走不了了嗎?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情,貓澤飛鳥都覺得暈暈乎乎,像是做夢一樣,沒有任何的實質感。
今晚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理解範圍能力之外,她能感覺得到七海建人和久留美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但是具體是什麼,她卻沒有辦法理解了。
而且,總覺得,如果再深入的想下去,就會知道什麼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還是算了,不想了。
貓澤飛鳥甩了甩頭,反正橋到船頭自然直,如果真的有什麼,該到發生的時候,也就知道了,沒有必要在事前一直掛在心上。
她將砧板上切好的蔬菜合攏,開始全神貫注的做料理。
另一邊,在她們在廚房裡做料理的時候,齊木國春鬼鬼祟祟的走上了樓梯,來到了齊木楠雄的門前。
「楠雄,你跟我說,客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在齊木楠雄打開門的瞬間,齊木國春迅的竄進了房間,在他耳邊壓低聲音。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齊木國春痛心疾的問,「飛鳥阿姨對你多好?你怎麼能幫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占她的便宜呢?」
哪裡來的不知底細?媽媽連人家的家庭地址,家族關係,收入情況都快摸清楚了,第一次見面連這種問題都回答,將這些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目的不是明明白白嗎?這還能叫不知底細嗎?
而且,占她便宜……齊木楠雄眼神死,最先開始占人家便宜的,還真不是七海建人。
齊木楠雄看了眼激動的爸爸。
明明嘴巴上誰的這麼冠冕堂皇,心裡想的卻是——他看起來實在是太精英了,而且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如果真的成了自己的妹夫,不是會將自己襯托的更加廢柴嗎?絕對不行!
「楠雄,你也不想在飛鳥阿姨中,你這個親親侄兒的地位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男人過吧?」
他才沒有無聊到在意這種東西的地步。
齊木楠雄無語的看著自家像是天都塌了似的的爸爸。
齊木楠雄默默地用心音傳遞,
【這是媽媽要求的——】
齊木國春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但是,不論怎麼說。」齊木國春結結巴巴的說,「這樣不好吧,小飛鳥還說過他們只是同事關係,讓他們睡一間……」
哦,是的,她說過這話。
齊木楠雄眼神死。
她說過,她裝的。
人家早就不是純潔的同事關係了,從這本小說的第一章開始就不是純潔的同事關係了,堵上他世界最強能力者的名號。
「就算是爸爸的請求。」齊木國春可憐兮兮的拉著齊木楠雄的衣擺,不停搖晃,「楠雄~楠雄a夢,拜託了,今晚留意留意那邊,一定不要讓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啊!」
飛鳥鳥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齊木國春咬著手帕邊,眼淚嘩嘩直流。
嗚嗚嗚爸爸絕對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她被來路不明的男人搶走!
「求求你了楠雄a夢,這是爸爸唯一的願望,拜託拜託!」齊木國春不停的圍著齊木楠雄打轉,「你不用刻意做什麼的,只要聽一聽他們的心聲就好,拜託了,求你了!」
看著鼻涕眼淚一把把的爸爸,齊木楠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在貓澤飛鳥和齊木久留美的合作之下,一頓晚飯很快就做完了,七海建人坐在貓澤飛鳥的身邊,當然這個位置也是齊木久留美安排的,她把椅子放的非常近,近到兩人的肩膀都碰在一起。
貓澤飛鳥感覺有點不自在,偷偷往七海建人的方向覷了一眼。
七海建人身上穿的深藍色睡衣,是齊木國春的,他比哥哥高上不少,原本寬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緊繃,褲管也短上了一大截,露出了一截小腿和腳踝,腳下踩著毛茸茸的拖鞋。
這種拖鞋跟他的風格差太多,貓澤飛鳥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聽到她的笑聲,七海建人就轉過了頭,靜靜地注視著她。
洗過澡之後,他金灰色的頭髮不再像平日裡那樣梳得整整齊齊,髮絲都散落在額前,一兩縷還有些凌亂,他的目光透過髮絲,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
貓澤飛鳥的笑聲一下子卡殼了,用筷子戳著盤子裡的蔬菜。
這個距離太近了,而且穿著睡衣的七海前輩,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她開始想要將椅子往旁邊挪一挪了。
可是七海建人都沒有挪,她現在挪椅子的話,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貓澤飛鳥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忍住了這種怪怪的感覺,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只是,穿著無袖連衣裙,露出來的肩膀那一塊的肌膚,貼著他的肩膀,感覺有些不自在,像是細密綿長的癢意,在心臟上侵蝕。
明明只是一頓飯的時間,貓澤飛鳥卻覺得像是過了好久。
等到好不容易放下碗筷,結束了這頓難熬的晚餐,貓澤飛鳥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