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聲音還沒發出來,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樣咽了回去。
很好,現在他開始覺得,在一出戀愛喜劇里想這麼多的自己是個傻子了。
電梯很快停了下來,停下時的頭暈感才讓貓澤飛鳥回過神來,鑰匙剛插進門鎖里,門就自己打開了,太宰治靠在門邊,眼光落在他們身上,便固定不動了,漆黑的長睫毛下鳶色的眼珠像是模糊的海波,他一語不發的環著手臂。
他的目光像是已經看穿一切,令一切謊言無處遁形。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柯南突如其來的心虛起來,兩秒之後,他反應了過來,收住了下意識往後退的腳步,不對,雖說他全身都是謊言,但是現在太宰治針對的,明顯不是他啊,他心虛什麼啊?他該擔心貓澤飛鳥啊。
貓澤飛鳥奇怪的看了太宰治兩眼,將柯南手中的塑膠袋拿了過來,掛在太宰治的手上。
太宰治注視著她,沒有動,貓澤飛鳥歪了歪頭,似乎恍然大悟,將柯南手中的另一個裝藥的袋子也塞在他手裡。
貓澤飛鳥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啊?
柯南的臉都快扭曲成吶喊了。
太宰治複雜的看了貓澤飛鳥一眼,轉身走進了房間,將手中的袋子隨意的擱在桌子上,等到貓澤飛鳥換好鞋,一瘸一拐的走進來時,他已經脫掉拖鞋,揪著抱枕窩在沙發里了。
窗簾拉著,燈沒開,電視開著,幽幽的光照在他的臉上,貓澤飛鳥剛走進客廳就好奇的伸長了頭看向電視,電視正放到一頭獅子一口將羚羊的頭咬碎,畫面血淋淋的。
貓澤飛鳥眯著眼睛看了一會,走到窗戶邊一把拉開了窗簾,明晃晃的陽光一下灑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立刻拉長了聲音,「好刺眼啊!」
「白天就要有白天的樣子!」
「你說了不像社會人的話啊。」太宰治幽幽的嘆了口氣,「假日什麼的,不就是要這樣懶散的過嗎?」
貓澤飛鳥沒有理會他的話,湊到沙發的後方,抵住他的肩膀,一個用力,太宰治就像條鹹魚一樣在沙發上翻了個面,貓澤飛鳥沒有在意他,伸手在沙發座之間的空隙里掏掏,摸出了還有餘溫的遙控器。
她啪嗒啪嗒的按著遙控器,轉台,電視上的畫面很快就從動物紀錄片變成了假面戰士,正好播放著令人熱血沸騰的片頭曲,貓澤飛鳥朝柯南揮揮手,露出燦爛的微笑,「你先在這裡看會電視,我去做飯咯。」
她指的位置是太宰治的旁邊,柯南咽了口口水,在貓澤飛鳥身後的太宰治抱著抱枕坐了起來,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不用啦不用啦!我不看電視!」柯南急匆匆的擺手,「我去做飯吧!」
「你是小孩子,又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做飯呢?」貓澤飛鳥的眉毛皺成一團,「還是我來!」
「可是……」
「沒關係了,這點小傷,七海前輩也幫我包紮過了,根本沒問題。」
貓澤飛鳥動了動腿,對柯南露出大大的笑容,「你看,一點事都沒有。」
她,她剛才是不是的在太宰治的面前說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啊?柯南的呼吸都停了一秒。
從剛才開始,他就很小心翼翼避免在太宰治的面前提起遇見七海建人的這件事情了,沒想到貓澤飛鳥根本就不在意,
從她口裡,輕飄飄的說了出來。
「七海……是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太宰治將抱枕放在一邊,緩緩地站了起來。
貓澤飛鳥見他站起來,立刻坐在了沙發上空出來的位置上,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用手指摳了摳臉,像是想到什麼,視線又飄忽起來,「就是那個嘛……」
「哦。」太宰治點了點頭,轉身,「我去做飯吧。」
「別忘記系圍裙!」貓澤飛鳥朝著他的背影高聲,將受傷的腿伸直搭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從旁邊抓了一個抱枕,緊緊地摟在懷裡,舒適的靠在沙發里,還不忘招呼柯南,「來,別站著了,在我旁邊坐啊!」
柯南心情複雜的坐到了她的旁邊。
電視裡放著假面戰士,貓澤飛鳥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屏幕,攥緊了手中的抱枕,顯然已經完全投入。
跟蹤狂的誤會,受傷的腿,被背回來,在看了兩分鐘假面戰士之後,就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柯南看了看她的側臉,貓澤飛鳥正笑著,一臉的沒心沒肺。
從某種特殊的角度來說,還真是厲害。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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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治——」
貓澤飛鳥扶著門框,站在廚房外,喊了太宰治一聲,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像小的時候一樣叫他,她的眉毛皺了起來,「柯南他沒事吧?」
剛剛吃完太宰治做的飯,柯南就暈暈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雖然很快就醒了過來,他本人也說沒什麼不適,就先回家了,貓澤飛鳥仍舊有些不放心。
太宰治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轉過身望著她,滿臉無辜,「食材是你們買的,而且你和我都吃了,我們都沒有事啊?」
「說的也是。」
貓澤飛鳥只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他兩秒。
「對了,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都還沒弄明白。」太宰治將碗碟都收進櫥櫃裡。
貓澤飛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髮,簡單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