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無從下手。
如果她放了,不久跟耍流氓一樣了嗎?貓澤飛鳥想了想這個場面,就尷尬的手指都蜷曲了起來。
她竭力的想將自己的臉頰和七海建人的胸膛分開,然而西裝下的空間就那麼大,她幾乎是一動都不能動,更不用說嘗試著將頭向後仰了,她嘗試著動了動,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現狀,反而讓七海建人按了按她的腦袋,「別亂動。」
這可怎麼辦嘛……
貓澤飛鳥被緊緊的夾在西裝和七海建人的胸膛之間,在夾縫中艱難求生。
西裝蓋住了臉,她的視線內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就像是與外面的狂風暴雨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冰涼的雨水不會再吹到她的身上,狂風不會再捲起她的頭髮,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
她的臉頰緊緊的貼在七海建人的胸膛上,耳邊一聲一聲的,越來越快的鼓動,是他的心跳聲。
嘈雜的雨聲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她只能聽見耳邊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第二次了,她真的該建議七海建人去檢查檢查心臟了吧?
聽著耳邊的心跳聲,貓澤飛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漸漸地放鬆下來。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
她放棄掙扎,放棄思考了。
就這樣也挺舒服的。
被人保護著的感覺太好了,又吹不到風淋不到雨,再說,七海建人的胸膛是真的暖和,既然怎麼樣都是尷尬,乾脆就選最舒服的方式吧。
貓澤飛鳥感覺自己是剛剛被凍傻了,又或者是被七海建人身上的溫度給燙傻了,總之是腦子壞掉了,生不起任何的抵抗的意識,不再想什麼結束這種情形的方法,反而自甘墮落的將頭向他身上倚靠。
不管了。
貓澤飛鳥看不見外側,只能憑藉七海建人的動作猜測,他動了動手臂,手臂與身體之間的夾角變小,距離縮短,貓澤飛鳥能夠活動的空間就越發的小了,幾乎到了感覺自己被他夾在手臂里的感覺。
七海建人調整好這個姿勢後,就低聲的說了一聲,「開始走了。」
「啊,哎?哎?」貓澤飛鳥跌跌撞撞的隨著他的步伐向前走著。
剛才是在調整傘嗎?貓澤飛鳥猜測到,大概是的,他拿傘的手很穩,幾乎一動不動,體貼的放慢了腳步,讓貓澤飛鳥能夠跟的上他的步伐。
然而貓澤飛鳥鑽在他的西裝里,幾乎被他夾著走,睜眼是一片黑暗,再努力的看也只能看到他的西裝,將她的視線全都隔斷了。
貓澤飛鳥艱難的辨別著方向,小心翼翼的邁著步伐,然而在看不見的時候,再謹慎的走路,也總是不小心的猜到七海建人的腳,她個子矮,穿的坡跟皮鞋被這雙鞋踩到,她自己想著都痛。
「對不起,對不起前輩!」貓澤飛鳥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她手忙腳亂的調整著腳步。
她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七海建人就說了多少次沒關係,他的聲音隨著胸腔的震動清晰的傳達到她的耳邊,就像是直接傳遞到她的心裡。
下雨天的路格外難走,似乎已經走了很久了,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啊?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貓澤飛鳥一邊小心翼翼的避免再次踩到七海建人的腳,一邊在心裡罵太宰治。
這雨能下成這樣,他想過嗎?肯定一早就知道吧。
即使這樣,他居然也偷她的車,他知道他們現在有多慘嗎?如果有車,現在這麼狼狽的處境就完全可以避免了,現在雨越下越大,如果過會雨下的更大了,他們該怎麼辦啊?
貓澤飛鳥這個念頭剛從腦中轉了一圈,就聽見外面的雨聲似乎更加的大了,幾乎是噼里啪啦的落在地面上。
風也更加的大了,她都能聽見道路旁邊的樹被風卷的嗚嗚哀嚎的聲音。
突然之間,貓澤飛鳥聽見頭頂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就像是撕裂天空的炮聲,炸的人耳朵都發麻,貓澤飛鳥心中一顫,已經緊緊的抓住了七海建人的襯衫下擺。
是雷聲。
而且是持續的,綿延不斷的雷聲。
剛才那一聲只是開始,在那之後,從天際不斷滾落爆炸一般的雷聲,頭頂的天空似乎都要裂開了,閃電閃過的一瞬間,亮得刺眼的光芒剎那間如同強燈泡一般照亮天地,貓澤飛鳥從腳邊的積水的反光,都能窺視到這是如何厲害的閃電了。
不斷落下的雷聲將貓澤飛鳥的心臟緊緊的捏住了,幾乎讓她喘不過氣,她嚇得渾身僵直,腿發軟,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雷聲,是好近的雷聲,好可怕。
她嚇得心驚膽顫,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聽這雷聲。
這個時間,她本該已經能在家裡休息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一定要在這種大雨里受這種罪啊?
貓澤飛鳥感覺眼睛熱熱的,忍不住的鼻子發酸。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感受到一股溫柔的力度落在了她的頭上。
隔著一層的衣服,七海建人將大手放在了她的頭上,將她的頭往胸口按了按,那動作充滿了安撫性,貓澤飛鳥突然感覺十分的委屈,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
七海建人的腳步頓了頓,停了下來。
就像是不停顫抖的,剛破殼的幼鳥,顫顫巍巍的縮在他的胸口,他想小心翼翼的觸碰,卻又害怕自己的手掌太粗糙,動作太粗暴,因此,到最後,居然連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