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和荒芜,这里是万里无人的绝地,望不到尽头的坟墓一座接着一座,没人知道下面埋葬着什么东西。
“这里很适合鬼怪生存,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是我最大的秘密。”微笑的看着影子,陈帆已经展示出了他最大的诚意。
被突然出现的场景震惊的影子举棋不定,他大致查探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现了两个同类的气息。
“这两位和你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受了重伤,无家可归,我才收留了他们,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安身之所……”
微弱但却明显,青石板的墓碑封住了从中逸散的阴气,这是一种对濒临消散的鬼物的一种保护。影子不傻,他只是有些许单纯,判断出好坏是最基本的鬼类常识。
心思百转千回,影子说不动摇是不可能的,他向站在一旁的陈帆问道: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不过你既然救了我,给我提供住的地方,我不能白白受你恩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需求就有供给,但是那样只会成为利益往来的关系,陈帆本意并不想道德绑架影子。他见过的很多鬼物和人们认识到的不一样,他们和人一样,也需要真心相待。
“有啊,你帮我快点恢复你自己的记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了。”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还很令人感动,但实际上却是一语双关的实话,辉光地产在黄庆福利区可能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影子能找回记忆,陈帆也就能得知有关廖明在这里的布局。
以影子为例,他身处墙内,没有住户会想到那个位置隐藏着鬼怪;没有人能猜到还有多少封有鬼物的陶罐、都在什么位置;更没有几个鬼怪会像影子一样特殊。
很有可能影子原来和寿衣老鬼一样,被本能所操控,形成不了健全的心智,他们都是最好的猎手,只有在猎物熟睡的时候才会现身。
“这可是你说的……”影子没去看陈帆的表情,而是钻入了一处墓碑,和齐德胜张雪成为了邻居。
“当然是我说的,你什么时候想走或者恢复了记忆,和我说一声就行。”
“那你需要我的帮助了也可以叫我,我的能力很特殊,我藏起来的时候,别的同类也看不见我,也许可以帮你提前预制危险……”影子没说完的是:就想刚才我敲门一样。但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随后便隐匿身形消失不见了。
场景在眼前一点点消退,陈挥了挥左手手腕,黑色的鬼头纹身和以前一样狰狞可怖。
收掉葬经这一方天地,靠在满是狼藉的墙边,陈帆擦着额头的虚汗。
强撑到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是在不容乐观,头晕眼花,腿软到站不住。这些阳灯被灭的滋味到一直折磨他到现在,而且看情况还要持续很久。
“现在倒是对阴气有了些许抗性,但是顶不住成天和鬼怪打交道啊,这个样子下去迟早我也会变成鬼。”
大致收拾了一下,这间租房已经失去了价值,房东说不定就是辉光地产的人,这间房子就是用来寻找他们下手目标的。
“影子的方面不着急,和鬼打交道其实和人也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有了人心思的狡诈和多疑。迟早影子回想起来一切,届时说不定他会同我一起对抗如此庞大的敌人。”
当黑暗笼罩整座城市,人人自危,多一个帮手才有可能多一条生路。早做打算,这样才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有对抗的资本。
“这间房间估计不会有人再来了,齐德胜一死,他们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不会再有人收拾这里的烂摊子了,没人愿意惹一身脏,那样太傻。”
打开了灯,狭小的房间因为没有了家具显得很宽阔,陈帆缓了缓随后站在大大的落地镜前,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的布局。
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的厨房,玻璃上沾满各种各样的灰尘却没有油污。镜子的上半部分数个黑色的掌印清晰可见,述说这这里属于它独一份的恐怖。浴室关不紧的房门,书房黄的黑的天花板,最后整个房子内昏暗的灯光构成了最特别的氛围。
下意识想到了一种可能,陈帆捏着房间的钥匙做出了决定。
摸索干净仅剩的抽屉和柜子,里面除去一些和齐德胜有关的废纸就剩下了灰尘,陈帆不着急今天把这里打扫干净,而是大致测量了一些长度数据。
“齐德胜不注意琐事,钥匙也担心弄丢,我和他不一样,这把钥匙不会放在管道后藏着了,现在它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正准备离开,陈帆抱起封印影子的陶罐,却不曾想里面传来东西碰撞的脆响。
“影子出来以后这东西不是就空了吗,怎么还有东西?”
疑惑的看向黑乎乎的里面:“这是……牙齿?”连接成串,陈帆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忍着不适,陈帆把封口塞回去。
“小孩子的牙齿,这是某种邪术的媒介吗,以此来封住化成鬼怪的影子?不知道影子来历和身世又是怎样一个故事,但总感觉那是一段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本来想着把这陶罐扔掉,现在看来恐怕和影子有所牵连,倒不如等他自己处理。
再次扛起沉重的背包,陈帆这次感觉吃力了许多,他抱着陶罐出了黄庆福利区,这里的街道依旧是人影稀落,没有一点祥和的感觉。
“休息了一会,只要我现在不主动调和周围阴气阳气,不去过多消耗精力,去平安路十字看一看也没什么大问题。”性格如此,如若今天不把计划好的事情完成,回家怕都是很难入睡。
纸面人曾经在那里出现过,在齐德胜的记忆里,最后一幕就是纸面人站在寿衣店的内隔着玻璃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记忆如此清晰,基本不可能出错。
在香山墓园,纸面人直接被雷符劈死,没有透露一点点信息。陈帆猜测他们恐怕不只有这几个人,不然守墓人也不可能在白天被偷袭中招。
拦上车,陈帆边想着心事边拿出手机拨号,可惜连续三次都是还没拨通就挂断。他本来想着告诉白钦廖成就是廖明的儿子,不是同名的别人。但回想起白钦说的话,他还是放弃了。
“廖成,如果是同名的人还好,如果就是我所想,那么你可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还要面临疯子的报复。”白钦言语之间其实已经透露出来,廖成的身份确认无疑,只是他们没有办法行动。
“这件事的水很深,银城的水也很深,你们管不了,我自己去就是了。我到要看看,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在这座不夜城里,究竟谁才是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