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但笑不语。
圆月美景,正所谓: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合一,前三十评论发一下红包,么么哒
叹奈何迎春定亲
贾母来了兴致,带着王夫人邢夫人并一众姑娘去赏桂花,未料笛声却越来越近,因而笑道:“咱们今日也雅致一回,来个闻音寻笛。”众人都道好。
天空地净,月朗星稀,众人提着八角羊灯缓步而行,待穿过一花荫长廊,便听见笛声戛然而止。
贾琰正站在桂花树下,一身黑色束腰直,手里真把玩着一根玉屏笛,他眉毛微挑,大步的向众人走来。
少年的身量开始抽条,变得更为修长,也显得更为瘦削,肤色从白皙变成了微麦色。
随着他的走近,众人惊讶的发现。
这个在众人心里只知道埋头苦读的贾家庶子变了。
夜色漆黑,贾琰模糊不清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轮廓分明,褪去了稚气青涩,却换成了一种内敛的张力,他风尘仆仆,衣衫半旧,但他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可忽视,眉眼飞扬,熠熠生辉,似一张拉满的弓,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
贾母不等贾琰拜下去就连忙把他扶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透过久远的岁月,她似乎又看见当初那个初露峥嵘一往无前的年轻人,贾母落泪,问道:“琰儿?”
“老太太,是我,”贾琰笑道:“正值佳节,寄一笛乐祝老太太,寿嘉荣康,福享安泰。”
贾母拿帕子擦了泪,连声道:“好,好,”又看着他道,“高了,黑了也瘦了,往后可再不许你出去了。”
“老太太,我在外都好,”贾琰笑道:“我还给您带了各地的土产,一会儿给您看看。”
贾母使劲握了一下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人回来就好,正好能赶得上咱们家的一桩喜事。”
贾母的话音刚落,贾琰就见迎春拿帕子挡了一下脸。
他的心登时一沉。
迎春果然还是定亲了。
贾琰回府的第二天,在荻草庐内等了一整天。
连黛玉都派了雪雁来谢他带回来的扬州土产,迎春竟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磐月端着盆子在院子里洗衣服,担忧的看着他,这都不带停的练了一下午了。
“三爷,休息一下吧。”
贾琰又射出一支,穿风入石,箭镞和雕翎全都隐没不见。
磐月想要再劝,却见贾琰将箭筒一扔,往外走了,磐月看着他去的方向,应该是二姑娘的紫菱洲,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姐弟之间有什么说不开呢,三爷怎么跟宝二爷一个性子,听见姐姐出嫁竟不高兴起来。
迎春正在看窗前看书,忽然见前面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贾琰,立马站了起来,慌乱间还差点把椅子带倒。
“二姐姐怕我什么?”贾琰拿起迎春看的书,见又是《太上感应篇》,心里一堵,不由的声气儿不太好。
迎春低头不说话。
贾琰用手抵了一下额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生气,拉了把凳子坐下,放软了声音道:“二姐姐,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琏二哥哥来找过你吗?你知道了自己的亲事,去找过老太太了吗?老太太怎么说?”
“咱们是亲姐弟,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迎春道:“这哪是我能想的呢,全听父母之命吧。”
“我跟你说过,父亲他不会好好给你挑的,你好歹拖到我回来,咱们姐弟关起门来说话,你别又来敷衍外人那套!”
迎春又不吭声了。
贾琰被迎春的不言不语气的是一肚子闷气,起身走到门前,一下子把门拉开:“你进来。”
绣橘本来贴着身子站在窗边上,竖着耳朵偷听里面人的对话,半天听不见姑娘的回答,正跺脚着急,谁知被贾琰逮了个正着,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跟着他进去关上门。
贾琰喝了口茶,还是觉得额角直跳,指了指绣橘:“你来说。”
绣橘倒是大方:“三爷是府里对姑娘最好的人,三爷就是不来问,我也想替我们姑娘去问问三爷,三爷别觉得我拿大,实在是我们姑娘这性子,我们看着也着急。”
竹筒倒豆子说的那叫一个干脆。
贾琰交给迎春的五千两银票,毫不意外又没保住,这次倒不是被下人偷的,毕竟下人没这么大胆子,而是被邢夫人拿走的。
至于邢夫人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这期间发生了抄检大观园事件,那抄检的人正是邢夫人的陪房,这银子放在探春那遇上这事还有可能保住,要放在迎春这,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
“我看见这五千两银票也吓了一大跳,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那王保善家的拿走了,后来细细问姑娘,姑娘才告诉我三爷跟她说的事,后来琏二爷果然来了,只是这五千两的银票再去哪重弄去?琏二爷又被大老爷打了一顿,估计为的也是这事,再后来,就有风声说姑娘的亲事定了,大太太天天在耳边说姑爷多有出息,还一直提起司琪的事,说这姑娘贴身丫鬟跟人私通的名声传出去了,我们姑娘根本嫁不了人。”
“老太太后来也叫我们姑娘过去提过这事,说替我们姑娘做主把这亲事推了,谁料,”绣橘指了指迎春,“我们姑娘竟是不愿意。老爷太太姑娘都同意,老太太连个由头都没有,也不好怎么样。”
“这些日子我们早就托人打听了,那未来姑爷之前早都死了一个妻子了,据说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绣橘作为迎春的大丫鬟,也是要一起跟着嫁过去的,迎春又是这样的性子,饶是绣橘的性格算厉害的,想到今后无望的生活,也忍不住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