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晃晃悠悠地向這邊走。
「嚇著了嚇著了!」他說著就留下阿布何禾去找躲在公路下的妞妞。
阿布沒說話,他低頭看看何禾。
他正被何禾緊緊抱住不肯撒手,他只好拍拍何禾的後背安慰她。
「沒事了,它們走了。」
何禾的額頭用力頂在阿布的脖子一側,她哭得一抽一抽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頭髮亂蓬蓬的,阿布輕輕推開何禾,看著她依然閉著眼睛張著嘴巴哭得像沒糖吃的小孩。
原來女孩子會哭得這麼凶,他第一次見。
要怎麼才能不哭呢……
阿布撓了撓眉尾:「你要把象哭回來了。」
他一說,何禾就不哭了,她抿嘴看著他直抽抽。
她的眼淚依然橫流,混雜著泥巴與蹭的灰。
阿布歪著腦袋,他想給低著頭的何禾擦擦眼淚,可手上髒兮兮的,何禾愛乾淨,所以他又急忙收回去。
「妞,妞呢?」何禾用手背擦去眼淚抽搭搭地轉頭找。
「它先回去了。」阿布說:「象群會討厭別的象。」
「哦——哦。」
「走吧?」
「嗯——嗯。」
何禾一路抽抽到回到了救助中心,大概小夢回去說了這件事,路遠山和雲姐正好跑出來找他們。
阿布的手臂與手掌蹭破了皮,何禾跟在阿布身後,他們在水池邊洗乾淨臉上與手臂的髒污,然後阿布被何禾拽著去醫務室找點藥擦擦。
「不用擦藥。」
阿布抬起手肘,手肘一串劃痕,大概是摔進排水道時擦傷的。
何禾不說話,她剛剛好不容易才不抽抽了,她睜著哭紅的眼睛用棉棒蘸了碘伏仔細地擦著那幾道紅色的血痕。
「你會大象叫。」過了一會兒她說。
「我學的阿猛哥。」阿布說:「就是前幾天你見過的那頭。他是象王,說話管用。母象以為阿猛哥來了,帶著小象就得躲公象。」
「為什麼?」
阿布猶豫一下:「發情期的公象會弄死小象。」
「怎麼雄性都這麼煩人呢。」何禾嘟囔,她抬眼看著阿布烏溜溜的眼睛,立馬搖搖頭:「我不是說你,你不——你不煩人。」
「哦。」阿布吹著手肘的藥水:「可能我們嚇到小象了,母象緊張。不知道這是哪家,沒看清。」
「嗯。」
何禾拿了的棉棒擦著阿布的手掌下方,她吸吸鼻子,挽了一下頭髮。
阿布手掌下的傷口蹭的皮像一片塑膠袋翻在皮膚上,何禾找了一把手術剪刀,她用酒精擦了十幾遍後給阿布小心翼翼地剪掉。
黃色的碘伏輕輕點在血肉上,何禾放下藥水。
「疼嗎?」
阿布搖頭:「不疼。」
他揉了一下鼻尖,抬起手掌看。
醫務室內的時鐘咔噠咔噠,阿布看了看時鐘後站起來。
「下班了。」
在回家皮卡車拐上國道時何禾看到了等野象的觀測員,她看著他們站在小雨中,身上隨便披了破破爛爛的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