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在指甲里。
同样是名门闺秀,闻人六被养成骄纵的傻子,闻人八温婉聪慧,有些手段,但缺少父母的栽培与偏疼,远没有袁书屏的绝决与果敢。
她是闻人慕松生平见过的最聪颖且狠心的姑娘,这半年来,想出来的弄死他的手段多不胜数。
就好比如今这出,看见女儿的指甲能伤他,立刻就想出了新的折腾他的法子。
“什么药?”闻人慕松问。
“刺激伤口持续腐烂的药粉,藏在指甲里。”袁书屏抬起染着精致蔻丹的手给他看了看,继续哄女儿翻身去了。
五六个月的孩子胖乎乎的,又软又香,在她的诱哄下艰难地翻了半圈,手脚并用地趴在床榻上,含糊叫喊着不成调的话,扑腾着手脚想往袁书屏身上爬。
袁书屏笑盈盈地看着她用小手费劲地扒拉,过了好一会儿,还在原地,分毫未动。
等人急得哼哼唧唧要哭,她才笑着伏在榻上,将手塞进女儿肉嘟嘟的手里,温柔地蹭她白嫩的脸蛋儿,把人哄好了。
这晚,女儿没有交给嬷嬷带。
等女儿睡着了,闻人慕松问:“这次为什么不下死手?”
袁书屏侧着身子,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孩子,懒洋洋道:“我如今不想你死了,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让你知道,我若想杀你,总能想到让你防不胜防的办法。”
“比如?”
闻人慕松被女儿抓出的那三道血痕给了袁书屏许多想法,她不介意提前透漏给闻人慕松。
她翻身躺平,两手随意地搁在枕边,身躯放松,歪着头看着去。
闻人慕松还未躺下,俯视着,看见她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微开启,牙关咬了咬下唇,再隐藏起来。
她人也是这样,看着美丽,亲着柔软,但性子与牙齿同等锋利,一口下去,必然要见血。
危险,却又诱人。
闻人慕松想起夜间两人给予彼此的粗暴热忱,眸光倏然转暗。
“没出息。”袁书屏瞧出他动情了,不客气地耻笑。
这是事实,闻人慕松不否认,直接俯身朝那张惯会骂他的嘴巴亲吻下去。
……
苦涩滋味在口中蔓延。
是了,袁书屏想杀他的话,可以在唇面、脖颈或是身上抹了毒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毒死他。
除非他不再与袁书屏同房。
闻人慕松没有这个打算。
好在袁书屏的确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杀心,唇上抹的是甘草汁液,而非致命毒药。
很苦。
袁书屏能看清闻人慕松细微的变化,闻人慕松同样很清楚怎么样能让她震颤。
他身躯下压,手掌大张着探入二人之中,稍稍用力,袁书屏便失控地张开了唇,让苦涩味道到了她口中,也让这个亲吻更加深入。
在意乱情迷的边缘徘徊了片刻,闻人慕松猛然被狠狠揪住发尾。
痛感使他回神,松口,偏头看了眼里侧熟睡的女儿,道:“我没想做别的,只是……”
顿了一下,他缓慢道:“只是想亲你。”
这让袁书屏记起那次闻人慕松不符常理的抚摸,和昏黄烛灯下,蕴着无法言说的柔情的眼神。
从前的闻人慕松没有那样的眼神,房事上也没有过多的冲动,不会温情的抚摸,更不会无故亲吻。
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但二人都能感受的到。
闻人慕松等了片刻,见袁书屏没有拒绝,一手屈在她发顶抚着,一手抬高她的下巴,低头俯身,动作与神情都不知不觉地变得轻柔。
唇将碰触到,后脑束着的发被人用力拉扯,袁书屏开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