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羞耻,她立即捂住了嘴巴,可?已经?晚了。
被揉皱的寝衣上,那只手停住,随后离开。
“我……”闻人惊阙迟疑,“弄疼你?了吗?”
已经?这样了,江颂月没?法强撑,缩起双腿用?寝被压住,捂住嘴巴一个音节也不愿意发出。
闻人惊阙静静等了等,在如?泣如?诉的呼啸夜风响了会儿后,似是默认了这事,温声道:“我听御医说你?的腿已经?痊愈了,怎么还有不适?要不明日再请御医来?看看?”
江颂月因捂着口鼻,脸憋得通红,在窒息的前一刻,她松开手大口喘起气来?。
急促而紧张的喘息声彻底无法压制,伴随着拼命抑制着的惊惧的嗫嚅声,在帐中?回荡。
“……”
闻人惊阙沉默。
片刻后,他道:“先前你?小腿受伤,碍于男女之别,我不好查探。现在你?我已是夫妻,我想亲自查探下?你?的腿伤,按御医说的给你?揉按揉按……”
抱着双膝强忍情绪的江颂月怔愣住了,惊愕地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眸看向床榻内侧的闻人惊阙。
他双目越过自己,落在床尾的春凳上,面带歉意道:“颂月,是我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让你?不舒服了吗?”
江颂月:“……”
他说的肌肤之亲是指这个?
腿,前面说的是要给她按腿?
她那会儿想的全是图册上的事,没?听清楚……
图册
江颂月受伤至今,鲜少听闻人惊阙问及她的伤势,唯有偶然从旁人口中得知他问过御医。
到今日才知晓,原来他是顾虑着男女之别,不好做过多询问和?查探。
这?样看,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江颂月因误会他而羞愧,更为自己过激的反应无地自容。
幸好闻人惊阙看不见。
短时间内,她的情绪有点缓和?不过来,拥着寝被?将下巴抵在膝头,没好意思去看闻人惊阙。
而闻人惊阙该说的说完了,与她一样陷入沉默。
两人一动?不动?,只闻窗外夜风拍打窗棱的声音,风声肆虐,衬得寝屋中?的烛光越是浓郁、江颂月的呼吸声越是明显。
江颂月注意到了,按着心口尽量将呼吸放轻。
等她的呼吸声终于能被?风声遮掩,闻人惊阙仍沉默无?声。
江颂月偷看他,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蒙着一层迷雾般对?着床外,没有明确的落点。
那双眼?好比清幽的潭水,风在水面掀起的波涛,树叶在上面溅起的涟漪,他无?力反抗,唯有全?盘接受。
待这?些外界影响过去,他无?声无?息地恢复成原本的他,静谧温和?,让人窥探不出曾经的遭遇。
江颂月素来喜欢不论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理智、文雅得体的温润公子,看他这?样,觉得是自己的反应伤了他,更觉歉疚。
新婚之夜,被?夫君碰了下腿,就表现?得如此抗拒……
也就是闻人惊阙性情好,换做旁的人,怕是要为?丢了脸面而恼怒。
江颂月抱着双膝偏头,偷偷看了闻人惊阙许久,在喜烛发?出“噼啪”声响后转回来,伸出一只手在摸了摸双颊,再看闻人惊阙一眼?,然后她掀开寝被?跪坐了起来。
双膝压着被?扯得凌乱的寝被?挪到闻人惊阙身边,她伸出手,在空中?停顿一下后,轻柔地搭在闻人惊阙的肩上。
闻人惊阙含着迷雾的眼?眸眨动?一下,转过来,不确定道:“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