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松把挂在车把上的布袋子拿下来,宁溪这才看到里面放着两包香烟,两罐应该是酱一样的东西。
“谁呀?”一个穿着打扮很精神、十四五岁模样的男孩跑来开门。
“你好,祝厂长在家吗?”宁溪特意问了刘春梅,当初给她留工作的祝良才副厂长已经升任了厂长。
“我爸在家,你们进来吧。”男孩给两人打开大门。
“小风,谁呀?”祝良才正在屋里听收音机,看到来人了赶紧把声音调小。
“爸,是找你的。”男孩把人领进去,还勤快地给两人倒水喝。
“哦?是你?宁知柏的大哥宁知松?是不是?”宁大伯的长相太有特色,祝良才一眼就认了出来。
“祝叔叔好,我是宁知柏的女儿宁溪。”宁溪等长辈打完招呼,赶紧介绍自己。
“坐坐坐!我猜到了,你来找我是为了工作的事吧?我上上星期就跟你继父林勇军打过招呼了。”
祝良才跟宁知柏是高中同班同学,还是好哥们,对好兄弟唯一的后代自然是有心留意着的。
宁溪恍然大悟!
难怪林勇军动作这么快,原来是受到了来自厂长这里的压力。
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件事本身就跟厂长有关,那就更好办了。
宁溪使劲拧了把大腿上不多的肉,立刻痛得眼圈红。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祝叔叔,我继父偷偷给我报名去a省下乡,这份工作我是无缘了。。。。。。”
“什么?”
祝良才惊得蹭一下站了起来,眼前的小姑娘低着头,黄不拉几的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像稻草一般。
身上的衣服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补丁,袖子看上去还有些短了,露出一截瘦削的胳膊。
隔壁家大孙子的胳膊都比这个粗!
“好一个林勇军呐,真是好得很好得很!”祝良才咬牙切齿,那眼神恨不得把林勇军给生吞活剥了。
这林勇军平时表现地特别好,要是在厂里碰见,还经常打着宁溪的借口跟他套近乎。
宁知柏刚去世那几年,祝良才去看过宁溪,当时她住在大伯家里,看上去还挺不错。
后来局势变化,他也分身乏术,只知道宁溪被接回家了。
亏他还看在宁知柏的份上处处提点,厂里不少人都知道林勇军是他的人,明面上没什么偏袒,暗地里的好处就没少过他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祝良才头痛得用力拍了下脑袋,眼下看来,林勇军是舍不得把工作还给宁溪,才下的黑手。
“大侄女啊,叔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要求,叔一定给你办!”祝良才保证道。
就算下乡他没办法把人弄回来,他也会尽力试一试。
宁溪一双写满真诚的大眼睛看着祝良才:“叔,不怪你,怪的是有的人狼心狗肺欺上瞒下。”
她脸上没几两肉,眼窝深深的,看得祝良才更加悔恨,心里正想着怎么整林勇军。
“只是这个工作,本来是我爸的,厂里领导又仁善做主留给我,现在却。。。。。。”
祝良才做到厂长,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暗道这丫头还算不笨。
“你有什么想法没?叔一定支持你!”
“良才叔,我打算把这个工作岗位不知不觉卖了,您能帮帮我吗?我三天后就要下乡了,身上没钱又没粮,被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