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像传闻当中站在学问巅峰的那位夫子,絮絮叨叨,倒像是寻常人家里的老人家。
陈旷面色古怪地看向了张智周。
话说,这术法的声音就不能调整的吗?
肯定能的吧……
他怀疑这位大师兄,是故意在诋毁自家夫子的形象,但他没有证据。
另一边,苏怀嬴的脸色更加奇怪。
原来之前被张智周抓来辅佐的,所谓的“鸡”,是朱雀,“蛤蟆”,是吞天蛙啊……
这样看来,似乎这人病得也不是很重。
这些妖兽若是年岁再长一些,是很有可能生出灵智,变成妖的。
那样的话,辅佐为帝王,貌似也不是没可能?
张智周蹲下来,看向那小人一脸严肃:“不是偷。”
“不告而取才是偷,我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花了三个时辰告诉了他们我的雄图伟业,令他们心服口服,自愿将手中的妖兽送给我的。”
夫子:“……”
那纸片小人在地上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根折断的小木棍,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随后往前走了两步。
纸片小人猛地跳起来,用小木棍“pia”地打在了张智周的膝盖上。
他怒斥道:“你确实不是偷,你是抢!”
张智周倒抽一口气,连忙跳开来,道:“我这如何是抢?他们明明是自愿的!”
纸片小人道:“自愿?我现在就让你自愿绕着这破庙跑两圈!”
陈旷就这么看着张智周被一个不到手掌大小的纸片小人追着打了两圈。
最后还是那纸片小人累得不行,气喘吁吁地杵着那小木棍,放弃了追打。
张智周用手指拍了拍纸片小人的后背,给他顺顺气,呵呵笑道:
“夫子年纪大了,还是少动气,我下回绝对不会再偷,不对,是抢别人东西了。”
夫子冷哼了一声,看起来是一点不信。
陈旷表情微妙,张智周这种劝了白劝的“疯子”性格,简直就是最跳的问题儿童。
怎么偏偏就是自由山的大师兄……
趁着夫子歇息,张智周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道:“夫子以为如何?”
纸片小人看向陈旷,上下打量了一阵,良久才道:
“可。”
这纸片小人脸上一片空白,陈旷也感觉不出来夫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但总归是认可了这件事,陈旷立刻学着此前见过的礼节一揖到底,诚心诚意恭恭敬敬地:“多谢夫子成全!”
这可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陈旷自然是感激的。
但随即,那纸片小人又走到他的面前,道:“你很好。”
“此前你所作的几诗,我都听见了,只可惜你修的不是才气,否则我倒是愿意教你。”
陈旷瞳孔紧缩,听见了?
夫子现在人可是在阳国最北边的自由山中。
陈旷一路而来,那一的诗句,也基本上只有他自己和敌人能听见,多半敌人听完也已经死了。
因此,这些千古绝篇,反倒至今都没有什么传播度。
但夫子却说,他“听见”了!
陈旷心想,难不成,这世上所有的“文”,夫子都能“听见”?
这神通也太离谱了……近乎于道啊!
不是道域,而是真正的天地规则!
陈旷虽然不知“武圣”的修为究竟会是如何表现,但是此刻,他认为夫子的修为,绝对高于“武圣”。
陈旷腆着脸道:“现在教也不迟?”
夫子似乎瞥了一眼张智周,有些遗憾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来的迟了一些,不然确实与你有几分缘分。”
陈旷一愣,随即想到,夫子所指的,应该就是奚梦泉了。
他心中不免有些怨念,这老匹夫,教也只教了一点皮毛,却给陈旷打了个标记,别人也自动把陈旷划归到了奚梦泉门下,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缺德!
夫子又笑了笑,道:“不过,若是你有心的话,等你从‘凭古战场’出来,可可否赠我一诗?如此,我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