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到气血一滞,浑身暴涨的灵气陡然反冲。
“砰!”
霍衡玄脸色一白,整个人被推着后退,一路犁去,将城墙生生削去一层,最后猛然撞到了身后的角楼上,撞出了一个人形坑洞。
角楼摇摇欲坠。
霍衡玄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禁制没有完全破除!
那些解禁金针各安其位,唯独缺了一根。
就是这一处缺失,封住了他一根大脉,灵气无法完整行走周天,他的修为等于没了一半!
放在以往,霍衡玄有绝对的自信,就算没有一半修为,对付一个抱月境的半步宗师,也绰绰有余。
但此刻的霍衡玄,已经被折磨了整整八天,气血衰弱。
他立刻意识到了是谁做的手脚。
老人面无表情,一言不。
李红绫见状,狂笑起来:“霍衡玄,就算你神通盖世,能再生双脚又如何?”
“第一次,你输给人心,第二次,你照样也输!”
“你守得住一座城又如何?你守不住这个国!”
她说罢,长戟再度刺出,宛如狂龙。
“轰!”
角楼崩落,整个墙面全部坍塌。
李红绫一戟将霍衡玄击落向地面。
半空中,霍衡玄抓住长戟,抬眸,脸上丝毫没有李红绫想的被背叛的悲怆凄凉。
相反,他露出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释然而平和的笑。
他的眼神越过李红绫,望向那片星光漫天的夜空。
“你错了,我从来不是要守城,抑或守国,从来不是。”
“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落地之前,霍衡玄陡然消失,出现在了李红绫身后。
他全身肌肤上血管蠕动,爆裂,喷洒出一片血雾。
表情因痛苦而狰狞。
强行破脉!
这基本等于自断经脉,绝无生路!
“陛下生前……曾分我半盏酒。”
霍衡玄浑身浴血,目光平静,脸上血流不止,宛如血泪,右手并为剑指。
身后,一柄万丈长剑于虚空之中幻化而出,悬于中天。
“他说,衡玄啊,我今日,要以这杯酒分天下,赌举国之运于一道影子。”
“我问他,那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说,你要让那道影子……逃出去。”
李红绫心神震怖,为这庞大的剑意所慑,骇然变色,取出保命神妙灵宝。
却听见她的亲卫青厝奔来,道:
“将军,天牢失守,那梁国夫人和乐师已经逃了!”
……
卫苏狂喜之下,便准备先给这胆敢戏耍挑拨他的乐师一个教训。
手已经废了,不如把这伶牙俐齿都拔了……
他正想着,却见失了一臂的陈旷用另一只手按在了琴上。
卫苏简直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伙,怕不是吓傻了!
他方才就看出来了,这家伙用的应当是音杀的功法。
但他手上的琴,琴弦概念早就被他偷天换日,那空空如也的琴架,怎么能弹奏出音来?
更谈何杀人!
但当他看向陈旷时,这乐师竟诡异地冲他一笑:“谁和你说……没有琴弦,就杀不死人?”
龙龈,本身就是一把剑。
杀人的是意,从来不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