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户人家时,顾昭昭被里面的打骂声惊的停下了步子。
透过敞开的院门,她好奇的往里面瞅了一眼。
只见院子里,一个年轻男人正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不停的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招呼。
一边打,一边咒骂着。
“老东西,有钱找姘头,没钱给我花?”
“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的钱不给我花,你想带棺材里去?”
“把钱给我,不然我打死你!”
“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将你男女通吃,和福安寺的和尚有一腿儿的事情抖出去!”
“啪啪啪——”
王铁柱说着又重重的打了王成义几下,且下手一下比一下用力。
倒地上的王成义被他打的周身血迹斑斑,这会儿正抱头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哀嚎。
一旁,形容枯槁,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周翠兰,冷冷的看着死猪一样的王成义,猩红的眼眶中满是恨意。
“铁柱,打死他!”
王铁柱扭头瞪了她一眼,阴沉着脸咬牙道:“闭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铁柱,你说什么,我可是你母亲啊。”
虽然王铁柱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但周翠兰还是很伤心。
“母亲,我宁愿没你这样的母亲!你知道现在芙蓉镇和百花村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他们都说我是野钟,说我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比青楼女子还要浪荡的贱货,说我的父亲是个为老不尊,没脸没皮的畜牲,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下得去嘴,你们两个就是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我真搞不懂你,阿爹对你那么好,还能挣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和这么一个玩意儿搞一起,连累我也跟着你们一起丢人!”
王铁柱双目赤红的瞪着周翠兰,张嘴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输出。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指着鼻子骂下贱,周翠兰是又羞愧又痛苦又后悔。
生活没了那些风花雪月,没了偷情的刺激,沾上了柴米油盐,王成义骨子里的劣根性瞬间显露了出来。
她早就后悔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肠子都悔青了,她也只能咬牙一条道走到黑。
王成义有姘头,她也有情夫。
他敢把人领回家,她也敢。
他们两人这辈子都只能绑在一块,那就相互折磨,就这样耗着吧,看谁先耗死谁。
但,即便心里这般想,可对上儿子失望嫌恶的目光,周翠兰还是很痛心。
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她刚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瞥到院门外的裴知珩和顾昭昭时,身体顿时僵住。
不知道他们在此处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的周翠兰,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想到自己先前曾乱造顾昭昭的黄瑶,而这会儿,自己的丑事被儿子抖露出来,还被二人给听了去。
生怕对方会借此机会狠狠的嘲笑奚落自己一番的周翠兰,整个人尴尬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知珩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周翠兰,扭头对身侧的小媳妇儿道:“娘子,我们回家吧,没什么好看的。”
“好的。”
顾昭昭点头,跟着他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顾昭昭才想起,王铁柱就是之前在田地里和几个小流氓一起胡说八道,被裴知珩出手教训了一顿的流氓头子。
“裴大哥,刚才那一家人就是前段时间被村民们八卦讨论的两位主角吗?”
听了轮八卦的顾昭昭,歪头看着裴知珩,好奇的询问道。
裴知珩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顾昭昭:“……”
一直都是听别人议论,没想到今天中午见到两位正主儿了。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周翠兰呀。
看着也不像是会乱搞的人呀。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