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霜跑出去后,并没马上离开,而后又返回看,见舒氏对齐秋月言笑晏晏的模样,眼眸沉了沉,原来不时重男轻女,而是他们是齐斯农柳氏夫妇的儿女。
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人记恨亲生儿子儿媳,并将这怒火发泄到下一代去?
齐秋霜想不明白,不过来日方长,就不信她找不着缘由了。
在外头转了一圈,齐秋霜不知要往哪里去,村里的一切尽是陌生,人也不识,想着还是往回走的好,忽的,耳边似乎传来熟悉的叫嚷声。
竖起耳朵一听,似乎是大姐齐秋雨的声音,似乎在与人打架一般。没有半分犹豫,齐秋霜就往声音来处跑去,那是路边一片山坡,生着些低矮的灌木杂草,碎石多,山坡过去就是一个陡坡,陡坡下是一些无法作建筑材料用的石头,很容易弄碎,一般人很少往这边来的。
绕过几丛荆棘,几株泡儿刺上熟透的果子早被摘了,齐秋霜快步走到那陡坡边上,探头一看,就见齐秋雨与几个长得很壮的小男孩对峙着,齐书扬就躲在不远处的大时候后,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
“胡六哥儿,你个死小子,敢欺负我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齐秋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站在最前头的一个壮男孩,口齿很是伶俐,“哼,别以为你爹是胡大石我就怕了你,老娘照样可以把你打成猪头!”
上边的齐秋雨听了,不由扶额摇头,自
家大姐就是这么冲动,说话也是越来越彪悍了,还一口一个老娘的,这真成了母老虎,以后可咋说亲呢。
“哈,齐秋雨,你以为爷会怕你?”胡六哥儿斜睨着眼,上下打量着齐秋雨,“你看你,一点女儿家的样都没,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欺负你弟弟是看得起他,你以为小爷吃饱了撑着?”
“哈,照你这样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觉得你面皮白,就可以打你脸了?”齐秋雨打量着胡六哥儿,哼了哼两声,知道对方的罩门在哪里。
“臭丫头,敢拐着弯骂爷小白脸,看小爷不揍死你。”胡六哥儿果然被激怒,一跃而上,右手捏拳往齐秋雨面门袭去。
齐秋雨也是身手敏捷,一个侧身避过,一个撩阴腿就使出,两手握成爪,瞅准机会就往胡六哥儿身上撩,那动作,可是没分毫犹豫,不小心碰到脸,破相是必定的,可见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其余几个男孩子在边上看着,给胡六哥儿助威,那声势叫个浩大。
“揍扁母老虎,把她毛给拔了。”
“六哥小心,真的太阴险了。”
“果然不愧是母老虎,能跟六哥儿打得不相上下。”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说道,齐秋霜看了下,齐秋雨已是气喘吁吁,这才几招,可见她的体力占了弱势,眼见她就要被打趴在地,忙出声:“助手!”
趁着这一晃神的功夫,打斗不休的两人分开,头发
衣裳都有些凌乱,好在没严重到将衣裳撕破口子的地步。
“大姐,你不去打猪草,在这作甚?打架又不能填饱肚子。”打架实在是太鲁莽,若是有个万一,要赔偿什的,让大人知道又少不得一顿骂,还不如打嘴仗来得好。
胡六哥儿整了下衣服,斜眼看向齐秋霜,疑惑道:“你就是齐秋霜?不是说你摔坏脑子了,跟个奶娃娃一般,看起来不像啊!”
这话可是胡大夫的媳妇说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你就是胡六哥儿,长得倒是壮实,力气一定大把,看来本事不小,脑子也不笨,相信你读书也一定不错了,不如,与我大哥切磋切磋?”齐书凡是没受齐太爷等人的教育,但跟着齐斯农识字,私底下看些书,也是有些学识的,与这看起来不学无术的胡六哥儿相比,那是比下有余啊!
“哈哈哈,霜儿,你也太抬举他了,谁不知胡六哥儿是常被夫子打手心的,读了几年书,大字都没认得几箩筐呢。”齐秋雨听齐秋霜这么说,当即叉着腰就哈哈大笑起来。
胡六哥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想自己的英明都毁在这读书上了,握着拳头朝空气挥了挥,恶狠狠地说道:“倒是伶牙俐齿,以为这样子说我就怕了,任你书读得再多,还不得拳头说话。”
“用拳头说话,老娘也不怕你,哼!”齐秋雨伸手抹了一把下巴,颇有些自得。
“可那县太爷可是
读书的,人家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任你拳头再大也无用,且不说那将军,行军打仗,不识字如何知谋略,你只会用那拳头,不过是莽夫罢了了,难不成你自觉很自豪,就能吸引村里漂亮的小姑娘们的眼光?”现阶段的小男孩都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自豪感。
胡六哥儿当即有种被人戳破了心思的感觉,怒瞪着齐秋雨,他又没做错,当年他爹就是这般让自己娘喜欢上的,都说齐家的姑娘个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偏偏他碰到尽是母老虎和锐爪小猫。
“你胡说什么,谁说我要吸引小姑娘们的目光了?我看倒是你们,不好好待家里,四处乱跑,是不是想找点寻个如意郎君啊?”恼羞成怒,自然要把水反泼回去。
虽说大部分人都是十七八才成亲生子的,但一般都早早地寻下对象定好亲事,要是有哪家姑娘一直到十五岁都没人问过,那铁定是有问题,不是家庭就是人。
瞅了眼胡六哥儿仿佛闪着怒火的眼睛,“我们年级还小呢,不急,倒是你,可别恼羞成怒冲上来打我,届时别怪我把你的小心思弄得村里所有的姑娘们都知道了。”
“哼,说不过你,真是奸诈狡猾,难怪不受宠,我们走。”胡六哥儿手一挥,人就四散开,他心里暗暗想,以后碰到这齐书凡兄妹几人应当绕开,都不是好惹的,该死的,齐秋雨那些话都让自己的那些兄弟
听着了,这还如何找他中意的小姑娘?
极度郁闷的胡六哥儿在心里扎了个齐秋霜的草人,拿着刀使劲地砍啊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