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依卿皮笑肉不笑的,“柳大人,好久不见,你不在燕铭身边守着,跑我这库房里做什么?”
柳如意心中大呼倒霉,面上还是堆起笑意,“少夫人才有福气的人,我家大人上阵杀敌,也没一日忘了你。”
两世为人,她哪里不知这神医打的是什么小九九,不就是想打马虎眼,自己好脱身罢了。
“他带走了我一大半的粮食,我自然也时刻想着他,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知他怎么舍得将你这神医放出来,反到了我这小庙里?”
神医一僵,也知事情瞒不下去了,只得苦笑道:“军队刚出,便染上了一种怪病,但说来也奇怪,大人他似乎早有预料,按照他的方子抓药不过几日便可痊愈,只是……”
柯依卿冷笑一声,将他没说完的话补全,“只是虽然有方子,却没有这么多的药材,他便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说到后面,她已经气得抖,这狗东西真是吃干抹净,将她利用个彻底呵!
柳如意本噤若寒蝉,听到这里也颤颤巍巍辩解一两句,“少夫人莫要怪他,此事是我自作主张,燕大人绝口没提你。
将士无辜,为国捐躯的将士更值得人钦佩,还请少夫人理解一二。”
他匍匐在地,语带哽咽,居然已经流下了两行热泪来。
柯依卿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实情,但气一点没少受,“盛京的你不能动。”
柳如意沉沉地磕头,“千百将士的性命,还请少夫人开恩!”
“糊涂蛋!”气起来她上脚便踹,“我说盛京的不能动你明白吗?”
这下他也琢磨出深意来了,连忙又是磕头,“还请少夫人指点一二。”
“你这战马太招人眼球,快些带着离开盛京,城外往东三百里处,听说那里气候不一般,还长着许多嫩草,留给马匹吃,最合适不过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在城外还种了许多这种药材。
柳如意眼睛一亮,也知此次是自己太过草率,便连忙谢恩,带着一行马匹趁着夜色出城去了。
这个收拾完,下一个却更棘手,柯依卿深呼吸好几口,才把翻滚的怒意压制下来。
“李为,你给我滚出来!”
库房里偷听许久的汉子,便垂着脑袋走出来。
“跟夫人说说,今天你做了什么好事?”
李为叩,“回夫人的话,我从柳如意那里拿到了燕大人的腰牌。”
柯依卿眉心一跳,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有了燕铭的腰牌,别说区区一个城门,只怕连皇宫也去得。
这样一来,就是宰相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
“燕铭给你的?”
李为的头更低了,“回夫人的话,前日燕大人的人快马加鞭赶回来,送了封信之外,就给了这个,说是算作补偿。”
她接过信打开一看,果然,燕铭在信里交代柳如意失踪一事,也猜测他大约是过来取药材的,战事吃紧,将士也倒下的越来越多,便只能这样先斩后奏。
“望你多多美言,此乃不得已而为之,待我凯旋而归,我燕铭便欠她一命。”
看到这里,柯依卿气得直接撕碎了信纸。
“呵,这燕大人真不是个凡人,左欠一条命,又欠一条命,也不知他究竟有几条命!”
跪着的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许多。
“燕铭知晓我在城外种这种药材。”这句话是陈述句,没有丝毫的疑问在里面。
李为又是沉默地一点头,这事儿是他告诉的,燕铭自然知晓。
柯依卿的美目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怒火,此前种种不对劲,她连玉锦都怀疑过,就是没怀疑过李为,谁知叛徒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