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邱沫的话静静敛下了眼眸,她双手捏着苹果忐忑不定。
“你急死我了,你快说呀。”
直到听到小白的声音里面再次染上哭腔她才又抬起头,缓声说了起来。
“那两个人是我的妈妈和哥哥……”
她的母亲王桂花出生在Y市一个极为贫困的小山村里,在那里出生的女孩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只要养到手上有了点儿劲就得开始帮着家里人干活了。
但男孩子不一样,村里面的人相信,男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精神力量,是顶梁柱,一个家里面没了男孩连神佛都不会庇佑,所以即便是再苦再累只要有幸生出一个男孩他们都要倾尽所有去养育的。
在那个地方女孩子生下来就被认为是吃白饭的,不仅小小年纪就得搬柴下地甚至有些人家会直接把那些刚生下来的女娃带到河边给……
她的母亲很幸运,活了下来可是在那样一个地方活下来的女孩子也注定不会幸福。她从小干粗活长大,从懂事开始每个人都跟她说女娃天生命贱如果还不能帮家里干点力气活那跟FW没什么区别。
她是这样被“教”着长大的,所以后来她也这样“教”给她的女儿。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被期望着生下来的,她的妈妈很“幸运”,十六岁被嫁出去之后很快就怀了孕,第一胎还生下了一个男孩!此后在村里的每一个结了婚的女性面前她都可以挺直了腰杆走路。
她原本决定了不再生了,就尽心尽力地培养她的儿子,谁知道在她儿子十四岁的时候她又意外怀孕,因为找不到关系判断胎儿的性别担心是个男孩她还是留下了沈静。
直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那天,看到自己生下来的居然是个“赔钱货”她气不打一处来,从此把女儿当做仇人一般——印象里多少次听到母亲说‘如果不是她能干点活早就淹S她了’这句话了?好多好多,数不清了!
原本她也是没有资格受教育的,可是那时候抓得紧要是不履行义务教育父母就会被抓起来,无奈之下王桂花才让静静跟其他孩子一样上完了初中。
“后来……后来……”她的声音逐渐颤抖,染上了一丝一丝的悲戚。
后来她那个被娇养长大的大哥学习不好,成日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玩在一起,别说以后出人头地兴许就连基本的生活所需或许他都是挣不来的。
所以她哄骗了那个女人,她说只要让自己上高中学费她自己赚,而且有了点学历以后她找工作也能多挣一点回家——如此那个女人才答应让她出去上了高中。
在高中的前两年她很累,在学业上她不敢一丝怠慢她知道那是她人生翻身唯一的机会,可生活中所需要的钱也需要她一点一点赚出来。
那时候她每天除了上学每天就流转在各个排档里面帮人洗碗,夜深人静当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她还得偷偷从宿舍里面溜出来翻找学校里的每一个垃圾桶,只为了第二天能继续就在学校里学习。
可自从知道她会挣钱之后哥哥开始时不时地到学校来找她,有一次她实在拿不出钱来了他就挥起拳头不停地往她的肚子上打,一拳又一拳甚至直到她的唇边渗出血丝都没有停下。
最后他发现在她这里真的拿不出钱来了,于是他告诉她有个地方能够挣到钱。
她害怕极了他继续打自己,于是就跟着他去了,直到到了那个地方的门口她才知道他所谓能挣钱的方法是什么。
她抬起腿开始拼命向着反方向跑去,可是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未成年女孩子怎么能跑得过一个成年的男性。
她还是被他抓到了,她的亲生哥哥就像那天那个男人一样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一步一步往地狱里面拉了进去……
那个晚上太黑暗,太可怕了,她试图把那段记忆全部忘掉,可是不行……怎么都能想起来,每到夜深人静怎么都能想起来……
好在那之后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找过她,她在学校里面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一边复习舔舐着伤口疗愈自己,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以为以后会好的,她真的以为会变好的……
“可是有一就有二,他就是不放过我就是不肯放过我啊!”她抱着头大声哭喊:“高中毕业他们把我叫回去了……”
他们说毕业了就该回来帮家里面干活了,无论她怎么劝说,说她可以在外面打工,说她打工可以给家里面转钱他们都不答应,他们说如果不回来就要来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了。
她害怕,害怕极了……所以她还是回去了。
坐在门口旁边的大树下面,从白天坐到天黑她始终不敢走进那个家门,可是最后那个卖掉了自己妹妹的男人走出来发现了她。
他笑盈盈地跟她打着招呼让她进来,她害怕到浑身颤抖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她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才从那个生了她的女人口中知道了他们非要自己回来的原因。
她刚刚坐下而已,他们就跟她商量着要她去跟人SJ赚钱给她的哥哥娶老婆。
她跪在地上求他们,一遍又一遍的磕头,可是那个自己叫着妈妈的女人,她说什么?对了,就跟前几天她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她就这么嫌弃地说“又不是没麦过!”
原来她知道了!
可是妈妈那不是我自愿的啊!
她是被强迫的她是被拽着头发拉进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心疼自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自己?
她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熬啊熬,终于熬到了伤口结痂,可是他们却这样毫不留情地一把把她的伤口再次撕开,甚至想要在那上面再C一刀,她不明白自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吗?
说到这里小白和肖雅脸上已经被泪水全部浸湿,她们紧紧抱着她一动都不敢动!
“就是那间J吧,我在那里经历了第二次噩梦。哈哈哈,他们甚至……他们甚至会因为害怕被抓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第二天我跑了,不管不顾地跑了。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心满意足拿了钱上了车回家去了。可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哪里也不能去,甚至因为害怕我逃跑我的证件都在他们那里,他们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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