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年轻时与官人练功的岁月,也曾被丹药支配,也曾经历过春心荡漾、痴迷癫狂。望着小青的背影,三娘突然理解此时小青的身不由己。
但是,小青未经吩咐,心急火燎的去见豹哥,基于对官人的尊重、基于官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无论说什么,三娘也无法接受小青如此明目张胆的背叛官人。
三娘环顾厨房,吩咐道:“狼剩,你饭量大,锅里的狗肉管够,但是吃饱后就待在厨房里,没有三娘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去。”
狼剩心智愚钝,三娘担心狼剩吃饱喝足后去炼丹房转悠,若是撞见小青和豹哥的风流事,势必到处乱说,如果说与文博文毓,会脏了两孩子纯净的心智,污了两孩子的耳朵。
狼剩点头应允,俯身去拿桌上的汤盆,“我再去锅里盛块热乎的肉!”
旺财急中生智,伸手去夺狼剩手中的汤盆,“这些汤都凉了,我去倒给院子里的乌鸦们,原汤化原食,乌鸦们吃了狗头肉也等着喝汤呢。”
因为原汤化原食,狼剩挨了一脚。这次算他长记性,没有硬扛旺财的话,顺从的将汤盆递给了对方。
走到门口,旺财回头冲三娘的方向喊,“狸奴,你也过来喝汤。”
旺财收回视线时,迅瞄了小绾一眼。
小绾心领神会,报以微笑,以示对对方的赞许。
小绾心说,旺财这两年在玉泉观,道法没学多少,见识倒是长了许多,除了话多、个矮、貌丑,好像再没有大的缺点!
但不知,旺财如果知道董绾如此评价他,会如何做想?
狸奴喵了一声,仰头看了三娘一眼,走向屋外。
三娘原本想让文博文毓回各自的房间,突然感到困意来袭,临时改变主意,努力打起精神,说:“为防万一,大财小绾,还有你俩,今晚在我屋里将就一宿。有事天亮后再谈!”
文博说:“三娘,还是让小绾和大财住到我屋里,住在你屋不方便!”
三娘反问:“半夜里如果他俩想逃跑,你有办法吗?”
文博似有所悟,面露难色,“这------这------,我还真没有办法。”
三娘的话提醒了文毓,心说,谁跑都不打紧,唯独小绾不能跑。
文毓巴不得时时能看到小绾,对文博说:“兄长,我们几人去三娘屋有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就像这样坐上一宿!”
文毓看了看小绾,“三娘有的是办法,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俩偷跑。”
旺财拿着汤盆回到厨房,只听到他们对话的一部分,好奇的问:“担心谁偷跑?”
文毓心实,脱口道:“担心小绾!”
话已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敞,文毓娇羞地低下了头。
三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说,看来毓姐是真看上小绾了。
旺财将汤倒在案板下面的一个浅浅的陶盆里,陶盆是平时用来给乌鸦们喂水的,几个小点的乌鸦仅仅啄食了几口肉汤,就开始摇晃,亲眼看着狸奴舔舐了数口汤,旺财彻底放了心。
旺财明白,乌鸦体量小,一丁点汤就将其致晕。由此推断,掺在汤中的致晕宝贝并没有失去效力。
旺财此刻信心满满,听了文毓的话,语气坚定,回应道:“跑,何须偷跑?”
言外之意,等你们都晕厥了,我俩不用偷偷摸摸,只管大摇大摆的跑。
三娘强打精神以抵抗来袭的困意,指着旺财的座位说:“我出去安排一下,顺便到炼丹房一趟,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厨房。大财小绾,你俩的酒好像没喝干净,快喝了,不要耍什么花样。”
旺财看到三娘起身有些费力,估计药力已经起作用,套近乎道:“我与小绾在您三娘眼里都还是孩子,公子毓姐没喝干净,就不要强求我俩了!”
感觉旺财说的有理,三娘摇摇头,“就你能说会道,好吧,喝与不喝随你们的便!”
前文说过,三娘住的房间与厨房毗邻,在厨房的北边。
三娘走出厨房,狸奴冲她喵了一声,三娘没有理会狸奴,继续往北走。
现三娘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没进屋,继续往西北向炼丹房走时,狸奴突然跑了过去,咬住三娘的衣襟往后拖,三娘有些诧异,心道,狸奴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不想让我去炼丹房?
三娘呵斥一声,用力甩了一下衣襟,试图将狸奴甩掉,怎奈狸奴死死咬住,不肯放松。
“狸奴,滚开!”,三娘拖着狸奴继续往北走,不曾想狸奴突然松口,径直朝炼丹房跑去。
平时有急事时,狸奴会跑来向她报信,此刻狸奴向炼丹房跑,有何用意?莫非是给小青报信?如此说来,小青临出门时的那声干咳,还有狸奴的回应,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三娘快从衣兜中拿出银质铃铛,用左手快摇了六下,只见狸奴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顺势倒在地上。
三娘的铃声,对于文博文毓来说已经形成一种应急反应。
文博第一个跑出厨房,文毓和狼剩紧随其后,旺财小绾也跟了出来。
旺财眼尖,现三娘左手拿着铃铛,正往衣兜里放。
文博急问:“三娘,生了什么?为何摇铃?”
“没事!”,三娘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将铃铛放好后,用力踢了踢地上的狸奴,冲狼剩喊:“找绳子把狸奴绑了,明天再与它算账。文博,领大家回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