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熙十年(414年),三月。
有司奏本,谯王司马文思好通轻侠,目无法纪,擅捶杀国吏。
要说擅杀国吏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可要放在一个王爷身上也不能算是多大的事儿。
但此事儿却在晋廷迅酵并引起轩然大波,朝廷莫名的重视,甚至成立专案组予以调查。
朝中有人重视,廷尉官员无不尽心尽责,案件很快破获,犯罪团伙正是由司马文思及其他手下那一帮门客。
朝廷很快下诏诛杀了司马文思手下的那一帮门客,却独独宽宥了司马文思。
按理来说,闹出如此大动静,不应该以这样虎头蛇尾的方式处理,大伙也很好奇,一向杀伐果断的刘裕怎么转变了性子。
司马休之得知此事只觉头皮麻,心想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坑爹货。
一帮士族见到司马休之茶饭不思,只得好言相慰。
唯独府上录事参军韩延之敏锐的意识到有人想要对司马休之党开刀了,他没有上前劝慰,反而严肃的说道:“明公,谯王之事,实际可是冲着您来的。”
韩延之一句话仿佛一语道破玄机,点醒了众人。
是啊,在大晋一个王爷杀个把人,即便是个官员,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阵仗。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要说朝廷只是单纯查办一个司马文思,他们可以置身事外,但若矛头指向司马休之他们谁能跑的了。
堪破了问题的严重性后,劝慰的人反而窃窃私语起来:“这,这如何是好啊!”
司马休之则由焦虑便为恐惧,手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了汗水,但人恐惧到极点之后往往是愤怒,只听他喊叫道:“定然是刘裕所谓,他想干什么,若想取荆州,来取便是,何故伤我儿!”
众人听到气急败坏的司马休之会有高论,没想到他用最硬的语气说出了最软的话语,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韩延之则极为镇静的说道:“明公即便不要荆州,又有几分保全谯王的把握。”
他的话直击重点,宛如皮鞭一般狠狠抽打着心生怯懦怀私之意的司马休之。
司马休之听后愈着急,开始左右踱步,一个来回之后双腿突然感到无力,无助的瘫软在地上抽泣道:“为之奈何啊!”
众人听到主上悲戚,一时间失去了士族最在乎的风度,纷纷开始抱头痛哭。
哭泣成为了最好的泄工具,他们都对刘裕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以退为进,虚与委蛇。”韩延之大声且自信的说道,随后侧蹲身体,在司马休之的耳边耳语几句。
司马休之听后,泪水逐渐消散,阴沉的脸色逐渐被欣喜取代,而后借着韩延之的肩膀起身离去。
……
司马文思案后,刘裕密切关注荆州方面的动态,很快就等来荆州方面上疏谢罪。
然而谢罪书上并不寻常,其中还多加一条,那便是请求朝廷解其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