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拿著買花之後剩下的三枚銅幣,以及他母親留下最後一根銀項鍊。
踏進了地下賭場。
布萊爾期望著母親的亡靈在天堂能注視著他,期望自己能靠著最後一點錢幣能翻身。
結果就是在那一天,徹底踏入了絕望的地獄。
布萊爾毫無意外又輸了。
因為他最後一把的僥倖心裡,他押堵住巨大。
本來就債台高築的窮徒,所謂的三枚銅幣和母親的遺物根本抵不了賭資。
所以毫無用處的布萊爾,自然就被打上了代售『商品』的烙印。
要麼永遠作為黑市上奴役到死的奴隸,要麼作為黑市上流動的活體試驗體。
當然最有可能是,先做卑賤到骨子裡的奴隸榨乾價值,再被賭場賣出去的當做活體標本實驗體。
伊森那天別人抓著頭髮按在賭桌上的時候。
鋒利的刀尖,直勾勾的對著眼睛。
他的眼球仿佛感覺到利器的寒意,頭髮是抓著牲口般的抓著,死死按在賭桌上,只有憋得通紅的臉。
以及漲出脖頸的青筋。
他的臉在賭桌上撞到流血,黏答答汗液浸入眼球,有些乾澀的疼痛。
他眼睜睜看著跟他落到同樣境地的賭徒,被人撕爛了衣服拖下去,就像是一頭嗷嗷待宰的牲口。
什麼羞恥,體面,人格,意志。。。
都是狗屁。
待售的『商品』,這就是他全部的人生價值。
伊森親眼看到,那些賭場的人將他按在簡陋的床上,用鐵鏈困住那傢伙的手腳,然後有一些穿著白袍子看不見的臉人。
在那個賭徒血液中注射不知名的藥劑。
然後布萊爾就看著那個前一秒還在鮮活的人,渾身開始冒起來雞蛋大的濃瘡,皮膚像是開始流淌的液體融化。
躺在鐵床上抽搐,嘴巴里瘋狂吐白沫。
眼睛珠子開始不自覺的滲出深色液體,感覺像血,在忽明忽暗的賭場裡看不清楚。。。
那個場景,嚇得伊森午夜夢回想起來還會但顫心驚。
但是更可怕的不是躺在床上正在實驗藥劑的人,而是那些縮在地下籠子裡,滿身褶子渾身潰爛的實驗體。
他們骨瘦如柴縮在一起,睜著空洞的眼睛,渾身畸形的看不出人樣了。
布萊爾只是在被毆打威脅的時候,透過漆黑化不開陰影縫隙中偷看到了,鏽跡斑斑的籠子裡漏出來的一角。
那個畫面。
他永生難忘!
布萊爾嚇得渾身血液都涼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他絕對不要落到那種地步!
絕對不要!
所以在痛苦掙扎中,被狠狠教訓一頓,直至徹底失去意識。
是伊森趴在滿是污水的水窪里甦醒的。
陰暗幽深的小道里,被綿綿細雨凍醒的時候,腦袋後面令人昏沉劇痛。
迷濛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