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对太后百试百灵,但萧郁不吃这一套,这样抗旨是无效的。所以现在更不能修复萧遣的双腿了,否则上面的人不当回事,几天后萧遣还是要“侍寝”。
索性让事情发酵一段时间。
步奖走回床边道:“殿下还是先养好身子,休息一段时间吧。”
萧遣:“给本王拿十坛酒来,我要喝十坛!把他们叫来!现在马上!”
步奖急到跺脚:“这这这!”
肖禄贴近步奖耳朵小声道:“您看您看您看,殿下疯了!烦请公公回禀陛下和太后,在这件事上放手吧,逼紧了楚王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今天磕坏了双腿,明天恐怕就要搞出人命了。”
步奖:“我的祖宗,赶紧合上眼睛睡一会儿吧,不喝酒了不喝酒了!奴才这就回去禀太后,再不赐酒了。”
两人好说歹说,萧遣才消停下来,道:“我瘸了的事不许与太后提,以免她担心出病来。”这是萧遣今天说的唯一正常的话。
“是。”步奖随即回宫复命。
白檀窃窃道:“奇怪!楚王性格沉稳内敛,不是这样的呀。”
江熙司空见惯:“装得深罢了。”
肖禄出到殿外下令道:“楚王病了,需要休养十天,概不见客,若无大事十日后再来禀明!”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各怀心事,灰溜溜地离开世文园。
白檀道:“这可怎么办,你有没有法子医治楚王。”
江熙安慰她道:“我有法子,你且放心。”
到大门时,江熙问冷安:“昨晚我在园子里喝醉了,我记得当时你在楼下看守,是你抬我回去的吗?在什么时辰。”
“你最好什么也别打听。”冷安白他一眼,很是看他不爽。
江熙吃了冷脸,无辜走开,又听到冷安在背后小声啐他道——“呸,淫贼!”
淫……淫贼?!为什么要这样骂他啊?
两人回到闲人居,午膳时间,肖禄亲自送膳过来,神色紧张地告之他俩——天变了!
“肖南肖南,从这一刻起你只叫肖南,别让小楚王知道你是白檀,否则恐怕连你也要关起来!”
白檀不安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熙抓住问题的所在:“楚王便是楚王,小楚王是什么意思?”
“小楚王的意思就是,现在的楚王已经不是你们之前见到的大楚王了!他是半个楚王,你们之前见到的大楚王也是半个。”
江熙一头雾水:“什么大的小的,一个半个?”
肖禄拍了自己脑门一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
肖禄示意他俩凑近一些,然后小声道:“六年前,一次楚王游历归来,带回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妖妖邪邪的异族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走路轻飘飘的,像个鬼一样,酷爱涂脂抹粉,名叫‘陆萤’,不过我们私底下都叫他‘陆鬼’。他成天跟殿下腻歪在一起,不近生人,我们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殿下跟他待久了,也变得鬼里鬼气起来。中元节当晚,黑云密布,阴风阵阵,家家户户早早闭门安寝。楚王与他待在书房里,突然就疯了!”
江熙:“当时查明原因了吗?”
肖禄:“查了,原因是陆萤给楚王讲了一个鬼故事,把楚王吓了个傻。楚王当时特别失常,像被脏东西俯身了一样,又哭又笑,一直在问‘这是为什么呀!’,我们问殿下话,殿下都没反应,只是重复地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天亮后楚王便生了一场大病,烧了两天两夜。”
无疑,萧遣受刺激了。
江熙问:“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故事?”
肖禄:“楚王没让说,也不让追究陆萤。”
白檀:“后来怎么样了?”
肖禄:“后来楚王病是治好了,但慢慢发现,楚王脑子烧坏了,总是失忆,性格失常,就像有两个人同住在一个身子里面。你做的事我不记得,我做的事你也不记得。为了区分楚王身体里的这两个人,我们私底下分别唤作大、小楚王。你们此前看到的冷静持重的楚王就是大楚王,今天闹腾发泼的楚王就是小楚王。你们是大楚王允进来的,小楚王未必是这个意思,保不保你们都难说,所以我特地来提醒你们。肖俏在王府里是瞒不下去的,倒是肖南你还可以藏一藏,近来可别在楚王面前晃悠,老老实实等大楚王回来罢。这会子他们正在给小楚王说他不在的期间发生的事,我格外叮嘱他们不要提及肖南你。”
好稀奇的毛病,江熙一整个不会了。
互相猜疑
太医怎么说?
两个楚王分别有什么雷点?
两个楚王什么时候切换身份?
两个楚王切换身份需要什么契机?
肖禄的回答皆是:说不准。
“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七八月。”
白檀若有所思:“是不是……受了刺激就会变?”
肖禄连连点头:“嗯!有这个可能,昨天不正是受了一天的刺激么。”
江熙仔细询问:“那大小楚王会不会有很出格、很陌生的举动?比如说看起来不像生病前的楚王。”
肖禄思索罢,道:“那倒没有。”
江熙:“大、小楚王谁更像原来的楚王。”
肖禄不假思索:“大楚王。”
可在江熙看来,小楚王才更像萧遣。“楚王的这个病宫里头知道吗?”
“朝廷是知道的,一直有在寻找名医。”肖禄又叮嘱道,“再有一点要记住,如果你们见了小楚王,千万不要提他是小,在他眼里他才是‘大楚王’。小楚王不是有耐性的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下又折了腿,情绪最是不稳定,你们要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