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主动发起的“冷战”期间,江熙变化巨大,居然放任自己喝酒,还烂醉如泥。他哪时舍得江熙喝成这样,不知是哪般人物教江熙如此恭维,难道是车里的那个女人。
如果他没有及时制止,是不是就会发生什么男欢女爱的事?
萧遣越想越恨,他又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搭理江熙。
江熙脸庞染上了桃红色,为了散热而拨开的衣领欲遮不遮,露出半边起伏的胸膛,就着清晰的锁骨,有种不怀好意的勾魂之态。
江熙长得好看,五官周正,睫毛曲长,没什么好修辞的,最出色的亮点是一双如璀璨宝石一般的黄棕色眼睛,明媚又灵动,像能治愈一切不开心的三月的暖阳。
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寻味,第三眼梦里便全是他了。
江熙的模样在萧遣这里能吃一辈子红利。
他嘴巴微张,轻轻喘息,呼出的酒香打在萧遣脸上,说不出什么感觉,比平时更……多情一些?
他抬手挡在眼睛上,难受得直晃脑袋,更惑了。
萧遣喉结蠕动了一下,轻拍江熙的脸庞,道:“江熙,江熙!”等拍醒了再把江熙拍死,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而江熙只剩下一丁点意识,只觉得有人在扇自己耳光,本能地反击,猫打架似的抡起爪子打回去。萧遣高挺的鼻梁白白挨了几拳。
“王八蛋我看你是疯了!”萧遣箍住江熙的双手,对江熙又憎了几分。
江熙挣扎着,张口就要去咬萧遣的手,衣领又蹭开了一些。
萧遣身体升起一股燥热,将他对江熙的烦憎生生吞了下去。“你安分一点!”
江熙哪里还听得进去,像只幼虎一样又奶又凶。
他这幅模样,到底还有多少人见过了?可恶!
萧遣从桌上的盘子里拿来一只小勺,捏住江熙的嘴巴,用勺子掏他的喉咙眼。“你给我吐出来!”
萧遣小时候吃撑卡食的时候,太医也是这样给他催吐的。
江熙感到一阵恶心,以为又是那伙人给他灌酒,忍无可忍地一口咬下去。
“放肆!”萧遣躲之不及,两指被咬开了口子,流出血来,着实是痛。他知道江熙嘴里有两颗利齿,容易咬伤自己的口腔而生口疮,他教太医给江熙磨过的,看来是没磨平。
江熙一翻身,趴在床边哗哗大吐起来。萧遣嫌弃地撇过头去。
江熙吐出浊物后气息顺了好些,还知道滚进床里头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给自己盖上被子。
郭沾带大夫赶来,见萧遣血淋的手就紧张起来,忙吩咐大夫:“快给我家公子看看手!”又问萧遣,“公子发生什么了,严不严重?”
萧遣收回手:“先去看他。”
大夫给江熙看了过后,给小二一副准备好的解酒汤,令小二拿去煎煮,而后为萧遣清理包扎伤口。
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大夫交待一些事宜后便离开了。
郭沾对萧遣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封了王之后,萧遣理应离宫前往自己的府邸,只因楚王府目前还在修建中,所以他暂时仍旧住在宫里头。
萧遣:“不用。你们自己去休息。”
他一心在床上睡死的人身上,有件事他不得不再三提醒江熙,这要等江熙睡醒之后。他心生一计,要给江熙一次深刻的教训。
旁人出去后,他掀开被子,将江熙扒了个干净。
江熙毫无意识,可见这厮烂醉后有多危险,得手的人都不禁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萧遣在侧榻上守着,前一两个时辰还能端坐,后面实在撑不住,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江熙一觉睡到了午时,临醒前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大齐在二十年后一如曾经的云国,都城被敌军包围,百姓逃亡殉国,他的家人沦为阶下囚,萧郁与妹妹江涵在绝望中一同悬梁自尽,又梦见一个自称是太祖皇帝的老头警示他说,云国亡于第一百二十年,眼下的大齐是第一百年……
“陛下!陛下!”江熙大喊着醒来,床单被冷汗浸湿了一片。他忙不迭跑到桌前猛猛喝下几杯茶水,又把剩下的茶水淋在自己头上才清醒许多,庆幸只是一场梦。
萧遣闻得动静,醒来,起身走到他跟前。
江熙看见萧遣,怀疑还在梦中,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又打量四周,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是宫中。
他狐疑地走上前去,捶了一拳萧遣的胸膛,很结实也很真实……不对,不是梦!他连忙欠身行礼,忽然又发现一件更炸裂的事情——自己未着寸缕!
诡异诡异,比梦还离谱,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喝酒误事!
第一滴血(6)
江熙恨不得钻进地缝去,躲到了帘子后,用帘子把自己包起来。方才又淋湿了头发,这会子像极了正在沐浴时突然被狂徒闯入闺中的小娘子恐惧行状。
“臣不知殿下在此,失仪了,望殿下恕罪。”他尴尬得扣紧了脚指头。
萧遣看他无地自容,心头舒坦多了,居高临下地凝着他,沉默不语,让江熙的羞耻感无限放大。
江熙是被萧遣拿捏住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咽了咽喉,道:“请殿下……明示。”
“小二,换茶。”萧遣坐下,故意晾他一会儿。
小二端来新茶,江熙赶忙缩到旮旯里面。
小二退出去,萧遣慢悠悠地喝完一盏热茶,方询问道:“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江熙把帘子扯下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走出来道:“上午在勤政殿,下午……去了不羡瑶池吃酒。”
萧遣:“与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