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左前方,如波濤起伏的院牆下有一個圓形的拱門,拱門一側有一座八角小亭的輪廓。
他們依著方才所見的景色,循著大概的方向往前走了一陣。
可不僅沒摸到拱門的邊,甚至覺得一直在原地轉圈。
光是眼前這棵蓬鬆的,枝葉會碰頭的樹,姬懷生就覺得走過了兩三遍。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抬手攔住三人道:「我跳上去看看,看能否辨出屋子的方向。」
另外三人聞言停了下來,看著姬懷生足下運力,踏著樹幹與枝丫躍上了樹頂。
他們原還能看見個閃動的黑影,再往上便只能聽見姬懷生跳躍中帶起的衣袂翻飛的獵獵聲。
耳邊靜了一刻,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和始終縈繞在鼻尖的草木幽香。
三人緊挨著在樹下等了好一會兒,才重聽見衣袂鼓動的聲音。
姬懷生從他們頭頂落下來,掀起的衣袂攪動了四周平穩的氣息。
他站住腳,開口道:「還是不行,上面也是濃霧,什麼都看不見。」
四人陷入了沉默。
若這麼一直盲目的走下去,走到天亮他們都不一定能走出這個園子。
呼呼的風聲一聲聲的刮過耳畔,掀起鬢角微揚,撥動著幾人的心弦。
郭晴突然喃喃道:「奇怪。」
6崢轉頭問:「怎麼了?」
郭晴不解道:「按理說,這麼厚的霧,周圍的環境應該很潮潤才對,走了這麼一陣,臉上卻無任何感覺。」
姜依依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
她閉上眼睛,迎著風仔細辨別空氣中的香味。
「果然,方才便覺這些香味很是奇怪。」
姬懷生聞音知意:「有毒?」
「嗯,花香里淬了毒。」雖斷定了有毒,姜依依的語氣卻還是很平靜:「香味繁雜,竟一時沒能發現。」
她說著從靈囊內摸出一瓶藥,沾了膏體抹在鼻下,再將藥瓶遞出去。
清的藥香竄入鼻中,壓住了混合的花香,眼前的景象開始漸漸明朗。
最先進入眼帘的,是挨得極近的其他三人的面容。
視線徹底恢復之時,最後一個抹藥的郭晴毒未全褪,姜依依便看見了她白色的像是蒙了一層東西的眼球。
院內從始至終都沒有霧,而是他們吸入毒後,眼球上生了白翳,是以覺得濃霧漫天,光照不透,跳得再高也逃不出。
他們此時還是在那座栽了滿院花樹的園子裡,但所站的位置已不是他們方才進入的地方,那個圓形的拱門也不見了。
姜依依總覺得周圍好像不一樣了,但又看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
姬懷生亦有所察覺,轉過身,面對滿院的花樹四下掃視。
6崢見他們如此,眨動著他被蒙蔽了許久的大眼睛,也轉動著腦袋左右查看。
他定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麼,邁開腿上前幾步,全神貫注的一寸一寸的觀察院內的每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