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界舟一样停靠在这片空间的是六艘漆成了黑红色的界舟,每一艘都比他们的界舟要大上十几倍,舟上黑红色的旗帜猎猎作响,巨大的玄天宫三个大字以金红色的天蚕丝绣成,带着深重的血腥之气。
初看到那小界舟上有人出现,距离林曜两人界舟最近的船上顿时传来一阵嬉笑声,数个不停地攻击着界舟结界的修士忍不住手上一停,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狂笑一声道:“终于肯出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老子还能留你个全尸!”
他身边的修士跟着骂了一句:“妈的,终于撑不住了?这破结界跟乌龟壳似的,害的老子还以为遇到什么扎手的点子了!”
“这小子长得不错啊。”那界舟上看起来像是带头的修士目光阴鸷的上下打量了顾寅一通,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来,声音嘶哑难听的如同劈了嗓子的乌鸦,桀桀笑了两声,吩咐道:“别弄死了,正好冥炎老鬼大寿将至,捆了送给那老东西,也算是件大礼。”
那老东西就喜欢这种仙气飘飘的俊俏修士,他原本还在愁贺礼的事情,这小子倒是解了他一桩燃眉之急。
四周玄天宫的修士都在等着对方战战兢兢的下船俯,在他们看来,对方的界舟抗了他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攻击,定然已是强弩之末,对方忍不住露头,就是结界将破的预兆,在他们玄天界附近讨生活的,基本都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料对方也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谁知那人竟然把他们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一脸孤高淡漠之象,淡色的眸子无甚感情的瞥过来一眼,眼里的轻蔑之意,瞬间就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一个修士冷声道:“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继续攻击!我倒要看看,他这个结界能撑的了……”
话音还未落,一道剑光突然飞至,自他眉心穿脑而过,激起一片飞溅的血花。
“砰。”
高大的修士轰然向后栽倒在地,在甲板上出一声闷响,狰狞的脸上凝固着愤怒的神色,放大的瞳孔里却残留着骇然与惊惧。
“啊——!”
距离那修士最近的人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热血,双腿抖如筛糠,尖叫着想要后退,却丝毫动弹不得。
时空像是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连风都停了下来,猎猎翻飞的旗帜凝在了半卷的形态,六艘玄天宫的界舟上,上百个修士战战兢兢地僵立在原地,冷汗浸透了衣衫,即便心里疯狂的嚎叫着逃跑,却只能惊骇万分的被可怖的威压与冰冷的杀机锁定在原地,连一根头丝也不敢动弹,生怕步了同门的后在南部有暴风雨尘。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轻的开门声响起,却把所有玄天宫的修士们惊的一个哆嗦,冷汗狂流,浸的眼睛疼痛难忍,却不敢出丝毫动静,更不敢去查探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吸引那不知名大能的注意力。
“顾寅?”
林曜穿着一身浅白的柔软衣衫,刚刚被灵力烘干的头松松的束在脑后,整个人都散着一股柔软又放松的气息。
他抬头看着站在船的顾寅,高大的男人静静立在那里,天风漫卷下,黑与衣袍翻飞,侧脸凌厉又清俊,整个人宛如狂乱海潮边峭立孤冷的悬崖,又像是漫天云雾中露出一线深色的青松,有种难以言喻的飘然仙气,似乎下一秒就会羽化登仙。
“洗好了?”
顾寅不动声色的收回可怖到连空间都能够禁锢的强大神识,冷峻的神情在看到林曜的瞬间便和缓了下来,凌厉的凤眼里露出浅浅的一丝笑意。
林曜轻轻在心底吁了口气,刚刚升起的一点陌生感尽皆消失,这才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四周,身形纵跃间,如轻灵白鸽般落到他身畔,目光警惕的看向那些黑红的大船。
“你没事吧?你刚才动手了?有没有吃亏?”
俊美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睫,抿着唇,亲昵的挨蹭到青年身边,青色的鹤氅与青年柔软的衣料交叠在一处,声音低低的道:“他们说,要捉我送给冥炎老鬼。”
“什么?”林曜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清亮的双目被高炽的怒火充斥,扭头盯着那些玄天宫的修士,目光恶狠狠的,像是盯着一群死人。
“好大的狗胆!”
他当然知道冥炎老鬼,一个修炼阴邪之道的邪修,在原著里被后期鲜少杀人的男主亲手虐杀,犯下的杀孽罄竹难书,尤为爱好折磨青涩英俊的男修,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几乎难以计数。
这样一个恶心的东西,竟然也敢觊觎顾寅?
光是把顾寅的名字和对方放在一起,林曜就恶心的想把对方脑袋揪掉,更别提其他。
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林曜瞬间炸毛,头都气的要竖起来,伸手把顾寅拦在身后,蓝色的领域将六艘玄天宫的界舟尽数覆盖,【杀毒软件】意随心动,杀伐之气比以往浓重了数倍,【元素之力】具现化的攻击轮番齐上,几乎几息的功夫就要了那些玄天宫弟子的半条命。
玄天宫的修士们有苦难言,恨不得生吃了刚才说了那句冒犯之语的同门。
他们想要求饶,在那可怖大能的盯视下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想要逃跑,却也有心无力。
他们已经是宗门中修为顶尖的弟子,六艘界舟上百名修士,几乎个个都在金丹期以上,甚至还有两个元婴期的修士。
谁知对方更可怕,那大能最起码也是化神期以上,神识威压可怖到他们差点以为是宗门长老降临,那元婴修士竟也强的丝毫不讲道理,明明只是元婴,压制他们却毫不费力,功法也奇特无比,让他们根本无从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