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二柱,川西人,是一名瓦工。做了几年手艺,技术还行,可是挣钱不多,一直没有娶上媳妇。
那时,乡里人穷,砌房造屋的少,我们瓦匠活不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点收入啥时能娶上媳妇呀?于是,我爹请在南京工作的表哥帮忙,把我介绍到南京的一个建筑工地。
没想到在南京工地,我和梅姐相识相爱,成就了一段幸福情缘。
我刚到工地上,工友不太看得起我。可干了几个月之后,我的手艺就让他们刮目相看了。老板看我技术不错,工作认真,就让我担任了瓦工班长。老板不在的时候,我就是临时负责人。所以,工地上的大工小工都敬我三分。
工地上有几个女工,每天和男人们干着一样的活。搬水泥、拖黄沙,整天与混凝土打交道。这些活连男人都觉得挺累的,她们那个小身板自然就不用说了。特别是那个梅姐,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推起两三百斤的推车,还要一路小跑,脸上总是挂满了汗珠。让我看了十分心疼。
梅姐是山西人,那时应该有3o岁了,长得很标致。听说她男人生了一场大病后没了。家里欠了好多债。为了还债,梅姐只好独自外出打工了。
于是,我在分配工作时,有意让梅姐干一些稍微轻松些的活儿。她当然知道我的意思,心中对我很是感激。
工间休息时,我们常在一起聊上几句,说一些互相安慰的话。久而久之,我对她很有好感。
晚上,梅姐有时也到我们男工的工棚里来玩。她看到我床上乱七八糟的,就会帮我收拾一下。看到床下有换下的衣服,就拿去帮我洗了。
工友老李见到梅姐这个样子,就对我说:“大柱,以前我们与梅姐搭讪,她都是爱理不理的。现在还帮你洗衣服,该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我连忙说:“不要瞎说,出门在外的人,互相帮助而已。你们不要想歪了。”
我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不淡定了。当时我28岁,正是非常渴望爱情的年龄。现在,有个女人关心我,心里自然是甜滋滋的。
但是,我不知道梅姐这样做是出于我对她关心的回报,还出于对我的喜欢。如果是出于回报,那我就别自作多情了;如果是出于喜欢,那我就得抓住机会了。
有一天早上,梅姐上班时,我见她萎靡不振的,就忙问她说:“梅姐,你怎么啦?身体不好就休息一天吧。”
梅姐连忙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感冒,过一两天就好了。”说完又干活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正在脚手上砌墙,突然听到有人说:“梅姐晕倒了。”
我赶紧下来,来到梅姐的身边。只见梅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我赶紧把工作简单交待一下,然后就背起她来到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护士一量体温,梅姐高烧39度。医生检查后,诊断为病毒性感冒,得住院治疗。梅姐朦朦胧胧中听说要住院,就挣扎着坐起来,说:“医生,我不要住院。请你给我开点药。我还要回去上班挣钱呢。”
我连忙拦住她,说:“梅姐,治病要紧,挣钱的日子长着呢。没有身体,怎么挣钱呀?”
梅姐流着泪说:“好兄弟,我家里还等我的钱还债呢。”
我说:“梅姐,钱的事情好说。先把病治好了。”
梅姐拗不过我,也不再争了,就听从医生的安排,住进病房。一会儿,护士就按医生的处方,给她打上了吊针。
梅姐对我说:“大柱兄弟,麻烦你了。现在没啥事了,你赶紧回工地去吧。”
我说:“梅姐,你烧得这么厉害,我离开怎么放得下心呢?工地上的事我已经交待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后来我知道,梅姐感冒已经有两三天了,可她舍不得花钱,不敢买药,还坚持上班,结果拖成了现在的样子。
到下午的时候,老板来了,还给梅姐带了些水果,让她安心治病。然后,他把我叫到病房外,对我说:“大柱,你在这里,工地怎么办?我换个人来照顾梅姐吧。”
我连忙说:“老板,别人照顾我不放心呀。工地那边我交待大李了,你放心好了。”
老板笑笑说:“大柱,你不会喜欢上梅姐了吧?”
我笑了笑,抓耳挠腮的。
老板说:“好吧,我就不棒打鸳鸯了。你就在这陪陪梅姐吧。”说着,从钱包中抽出几张大钞给我。
到了晚上的时候,梅姐的烧退了不少,可人还是很虚弱。我从食堂买来了鲫鱼汤,让她补补身子。等她吃完之后,我就回工地准备替她拿些生活用品来。
梅姐对我说:“大柱,我已经好多了,你回去就不要来了。明天也不要来了,我不能连累你呀。”
我说:“梅姐,你说啥呢。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怎么能说是连累呢。如果我有啥事,你也不会不管我吧。”
梅姐听了之后,不吱声了。我见到她眼泪流出来了。
我回到工地,来到女工工棚里拿梅姐的东西。小王妹子对我说:“哥,你忙一天了,晚上我去照顾梅姐,你休息一下吧。”
我想想不放心,说:“小王,你白天上班也很累,还是我去吧。”
小王知道我喜欢梅姐,就没和我争。我拿了梅姐的用品后,就赶紧回到了医院。
晚上,梅姐继续打吊针,我守在她的病床边,一会儿与她聊天,一会儿给她削水果。她给我讲家乡的风土人情,我给讲老家的生活习惯。为了梅姐开心,我就给她讲笑话,把她逗得开怀大笑。平时,我很少看到梅姐脸上有笑容,没想到梅姐笑起来十分好看。
同病房的病友见我们好像很恩爱的样子,都以为我们是两口了。一个病友对梅姐说:“妹子,你男人真疼你呀。哪像我家那口子,来点个卯就走了。”
梅姐一听,脸红了。但她没有否认,一双眼睛深情地看着我。
我趁机俯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梅姐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经过三天的治疗,梅姐终于痊愈了。几个月相处积累起来的情感,经过这次住院的触,让我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