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管不管你媳妇儿,我明明给你一块五,她非说只给了一块。”大爷找管事的陈阳告状。
隆妮同样质问:“你信我还是信他?”
陈阳还在拨动秤砣,称好一名顾客的两斤菌子交给对面:“她是不是两斤?”
隆妮点头:“这位阿姨是两斤。”
这一套询问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位小老板是信任他媳妇儿的,大爷刚准备开口,陈阳率先出击:“停秤,先把事情说清楚,再做生意。”
陈建国和陈天雄称完手上的货放下杆秤。
“大爷,你不用这样问我,我明确告诉你——我信她。”陈阳非常护短,大不了我赔你五毛钱,因为五毛钱得罪一位外科医生,生意人陈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明明给了一块五。”大爷为了证明清白,还重复从裤兜掏钱的动作。
“你别急,我又没说你说谎。”陈阳看大爷急切的样子不像作假,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碰瓷的大爷可不少。
“既然大爷咬定给了一块五……”
“什么叫我咬定,我本来就给了一块五。”
“激动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谁声音大谁有理,我拿大喇叭喊是不是我有理?能不打断我说话?”陈阳低沉富有节奏的语气充满感染力。
“谁特么再敢扣我牛车,我剁了他的爪子。”陈阳眉头轻佻,目光森冷异常。
“你说怎么办?”大爷自身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大家让一让,大爷你看一下钱掉在地上吗?”大爷低头找钱,陈阳同样在摊位前翻找。
“没有。”大爷回答。
“你给大爷装菌子的前一名顾客是谁?”听到陈阳的询问,一位大妈倒是主动站出来,本来想看热闹没有离去,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大妈,介不介意我在你菜篮子里找一找,当时人多,我猜测大爷给钱的时候掉到你篮子里,我们没注意埋在你菜篮子里面。放心,不管有没有,我白送你半斤菌子,当做补偿。”
大妈身正不怕影子斜,白给半斤看得出小老板考虑周全,她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哪怕掉到菜篮子里有五毛钱,顶多才一斤菌子,至少自己坦诚相待,不会让人误会:“行,你可别忘了我的半斤菌子。”
找了一个蛇皮袋,陈阳小心的倒在上面,轻手轻脚避免菌子的二次损坏,让大妈感到舒心,没有翻找到五毛钱,又给大妈重新装回菜篮子。
拿起杆秤称了半斤,当着大妈的面倒进去:“大妈,你看好了,这半斤补偿给你了。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
大妈掂量一下菜篮子,比之前又重了,喜笑颜开:“小事一桩,不过大爷的五毛钱跑哪去了?”
陈阳微眯着眼睛,目光变得深邃,到处都没有,巴掌大的地方总不能凭空消失,只有几种可能。
隆妮说谎,没必要啊,她外科医生还需要贪五毛钱,想想就滑稽。更不可能记忆出错,一打一付,收一人的钱称货给对方顾客,才会继续交易收下位顾客的钱,他对隆妮有着足够的信任。
大爷说谎,有待保留意见,不好评判。
假如大爷没有说谎,要么剩下钱掉了,要么被人捡走,捡走的可能性太低,摊位前众人拥挤,谁蹲下来特别显眼,从卖菌子就没看到有人蹲下来。
所以,只剩下钱掉了这种可能大妈篮子里没有,摊位前没有,地上没有,只能是掉在盲区。
盲区?
“各位抬抬脚,看看脚底板。”陈阳想到了什么,众人不明所以,还是抬脚看去,突然有一声尖叫。
“我鞋底板有五毛钱。”
陈阳双手一拍,宛如惊堂木洪亮,“一切真相大白,肯定是大爷给钱的时掉在地上,刚好这位阿姨鞋底有水不小心粘上。”
大爷接过五毛钱交给陈阳,“我说我给了一块五,我说谎吧。”
陈阳把钱交给隆妮说道:“我一直相信她。”
“滚粗,年纪轻轻秀恩爱秀到你大爷我面前。”
“谁还要买?”从家属院里出来买菜的人愈来愈多,陈阳随即吆喝一声。
“给我两斤。”
“我要一斤。”
插曲不断,无伤大雅。陈阳三兄弟负责称重,三人中属陈建国称的又快又准,不过大妈们排队到其他两人购买,陈阳和陈天雄称的慢,手法不娴熟,总会多出半两,导致陈建国已经停秤了,在最后十分钟,陈建国又开始称起来,原因无他,牛车上的菌子快没了。
半个小时,半车的三级品菌子一扫而空,陈阳收称:“感谢各位照顾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