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家中老大,就算分了家,老太太也得跟他过!
胡老大这般急迫,看得胡老二更觉不安。向来唯利是图的胡老大这般在意分家与否,可见这里面的利益比他想的更大。
虽然眼下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胡老大就是利益风向标,跟着他走,准没错。
“娘,我也不分家。就算你把我赶出去,我也赖在家里不走!”
胡老二豁出去了,只要不分家什么都好说。
儿辈、孙辈跪了一地,一旁的族老们也在等老太太话。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在胡家啊,老太太说了算。
胡老大被打也毫无怨言;胡老二纵一时糊涂,还是得以老太太马是瞻;至于其他人,更不必说。
能够培养出两代秀才公;能够明出插秧机、水车;能够当机立断用提早播种的胡家老太太,不容小觑。
哪怕被这么多人盯着,老太太依旧无比从容。
“宅子呢?”她终于话,算是给胡老二一个机会。
该来的还是来了,胡老二咬咬牙:
“宅子是家里的。”
他为什么提分家?就是为了保住宅子。可现在有了比宅子更大的利益,现在保不住宅子,以后才会有更多宅子。
丛氏闻言顿了下,她虽然还不明白为何胡老二会变得这样快,但她相信胡老二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胡老大来得晚,还不知道宅子的事,还是胡老三悄声告诉他,二哥在县城偷偷买了宅子,胡老大才知道这个弟弟瞒得有多深。
在胡嫣儿婚事之前,他们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胡老二买了宅子,居然都没告诉过他。
可见他所谓的兄弟情深,也全都是假的。
胡老大总算看清了胡老二的真面目,对他再无好意。
只交宅子就行了?
不,老太太还盯上了胡老二的工钱。
酒楼到底给他开了多少工钱,今日趁着大家都在,一五一十说清楚。
胡老二差点就要站起来,念着胡老大还老实跪在地上,想着更大的利益,没敢起身。
上河村不止胡老二一人在县城做工,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对彼此的工钱心中有数。
胡老二是账房先生,又识文断字,在酒楼工作多年。酒楼效益好,胡老二的工钱一涨再涨,现在已经达到每个月十两银子。
这还不算额外的赏钱。
若是加上赏银,那就更没数了……
胡老二不想说,可不说就分家,他都闹腾到这个地步,再分家不是白闹腾了?
说谎话有被揭穿的风险,老太太说分家就分家,绝不会给他颜面。
可说实话……
他陷入两难境地,偷偷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看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洞察一切的从容,胡老二忽然想起老太太怎么会知道槐花街的宅子是他买的?
他没说,丛氏也不可能说。
那是……掌柜的!
胡老二怀疑老太太已经和酒楼掌柜通过气,只有他被瞒在骨子里。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将工钱上交?
胡老二已经失了宅子,不想连这最后的工钱也被拿捏。
他和丛氏交换了下眼色。丛氏本就奇怪胡老二忽然反悔所谓何事,见他征询自己的意见,忙摇摇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老太太的胃口太大,他们喂不饱的!
胡老二咬咬牙,刚要开口,一道好奇的声音先响起:
“什么事,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