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大热闹的集市顿时混乱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慌忙逃窜,惊叫恐惧的叫声从四面传来,一家三口的杂技摊被冲撞,底下的人站不稳椅子七七八八往下掉,小女孩尖叫一声也掉了下来。
“救人!”
神越冷冷传音,拂袖神息乍然扩散形成阵法,自上而下把浊气在内的云西庄全部笼罩在内,也避免浊气之中的神族逃走。
阵法带过的风接住了往下掉落的小女孩,令其稳稳落地,一家三口喜极而泣,慌忙谢过菩萨保佑随着人流快的逃命去了。
混在人群之中的怀易与龙景听到传音的那一刻,当即动手源源不断击碎往下落的蛇卵。
神越身姿轻盈飞起,往浊气之中的影子冲去,甩袖一道剑光飞出直直在浊气之中劈开一条道,唤道:“容荒!”
玄色身影随声出现,堵住了浊气之后要逃窜的影子,如血色般的火焰在容荒抬手挥动间把面前挡路的浊气完全吞噬。
同样这些业火火点从空中降下,落到人间自黏到被孵化出吸食生人运的蛇身上,将这些蛇烧到灰飞烟灭,便自然灭掉。
神越与容荒相互驱散去了多余的浊气,能清晰看到空中剩余浊气与人间运道交缠得极为紧密,黑与金交错,密不可分难以剥离。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浊气之中,是一条巨大盘起的烛龙,自知逃也无济于事,这只烛龙已经放弃逃跑,只盘在半空一动不动。
没想到浊气之中会是这样的景象,龙景不可思议看了又看,神色几番变换惊诧之余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父帝?!是你吗??”
心底还隐隐带着一丝期许,希望天上的那只烛龙,不是烛龙的族长,不是他那个一贯庄严正直的父亲。
烛龙并未理会他。
神越再次开口:“烛龙神族,性情刚正,身为烛龙本该守卫人间。青曲国虽小,可按命数可存世间三百余年亡于敌国,如今你刻意操控浊气去反吸人间气运,将青曲国国运全部带走,即便现下将这运道还回去,它也撑不过十年,要背负如此大的罪孽,你究竟为何?”
沉默良久。
烛龙睁开眼,开口声音苍老:“神主,我老了,只有这样才能救他们。世间浊气加重,吾儿百年前身染浊气无法祛除,碾碎鲛珠入腹才得以净化缓解。”
他缓缓道:“可这些年我族中烛龙尽忠职守,66续续依旧还是会有浊气染身的烛龙出现,一日比一日严重,一日比一日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族中子弟受浊气染身失去神智,我不想让烛龙一族去走当年重明鸟与麒麟族的老路……事出从急,神主没办法帮上我们。”
人间的气运,无论是生人运,或是国运,只要是运,让浊气引来之后,可以很好的让沾染浊气的烛龙们,把身上的浊气去掉。
闻言,神越抿唇不语。
“你我都心知肚明,神族终将衰落,神族本该长存,可我衰老了,新天道诞生不过半年,我便老得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去人间的天边清杀浊气。”
烛龙族长咬牙道:“可我不甘心啊,我烛龙一族兢兢业业数万年,就因一个新天道说灭就要被灭,吾等心寒啊神主!!”
神越低声:“会有办法的……”
“没有!这是天道要你亡!所有旧神都会死!”
烛龙族长克制不住怒火,嘶吼一声,道:“老夫活得久,早就活够了,可我族中小辈们又有合错,既然世道不仁那老夫也不必守着,这气运本就是靠吾等神族清理浊气才一点点养起来的,如今拿来用了又如何!”
说着他巨大的本体骤地动了,以极为迅猛地姿态朝容荒冲去,双目赤红:“该死之人是你!新天道!”
容荒眉头轻敛,眼中浮出几分森冷之意。
神越及时出声:“别杀他。”
此言一出,原本容荒手中的杀招顿时化去,他脱手而出一片红绸,红绸随烛龙本体身躯而变大,几个环绕间把杀气腾腾冲撞过来的烛龙捆了起来。
“父亲!”
龙景急得飞身上来,见烛龙族长并未被伤及性命,只是被当做绳子的红绸绑住的时候,虚脱般松了口气。
见烛龙族长试图挣脱开红绸,还怒冲冲瞪着旁边的容荒,他急切道:“父亲,别挣扎了!”
又对神越道:“神主……”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但眼里的祈求已经写满了他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