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口味重,东西一贯做得很咸很咸,方才在店铺门口他已经吃了一个饼,如今第二个饼才吃到一半,他就觉得干渴。
沈越山低头看了看饼,不太想动弹,主要是难得见荤腥,这饼里面的肉很香,但想了一下还是跳下椅子,他口中的饼还没吃完,一侧脸蛋鼓鼓的,一边嚼一边往井边走,开始打水。
这口井很大,本就不是给孩子用的,大人来打水都有些吃力。
沈越山双手握着摇杆,用尽力气去推,费了半天劲就转了一圈。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摇了第两圈,随后他趴在井口看了看,有些失望,木桶连一半都没吊上来。
好累。
他靠在井边坐下,两眼出神叹了口气。
想喝水。
正当他歇息好,准备重新抓着摇杆将木桶吊上来的时候,转身一看,不知何时盛满井水的木桶已经摆在了身边。
……奇怪,他好像没有提上来,先前水好像也没这么满。
沈越山又趴在井口去看,原本吊在半空的木桶已经不见了,他站起身,目光警惕的朝周围扫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
迟疑了会儿,沈越山决定不去想,双手捧着木桶里的井水,吨吨喝了几口,剩下的也不能浪费,这个井水不好打,他把剩下的水分装到了茶壶和罐子里放好,把水盆里的水也换了。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木桌前吃饼,却现桌上油纸包里的饼还完好,光他吃剩的那半张饼没了。
他微微一怔,费解皱眉。
饼呢?
老鼠叼走了?
该买点老鼠药了。
……
而在他旁边。
容荒施了隐身术,倚在斑驳柱子旁,手中正拿着沈越山方才吃剩的半块饼,缓缓放入口中嚼了两口。
难吃。
他咽了下去,盯着面露疑色的沈越山,面无表情吃完了剩下的半块饼。
*
幸亏是深秋,新鲜的饼多放两天也不会坏。
沈越山数了数三娘子给的饼总共还剩五个,决定晚上吃两个,剩下的放到明天午饭。
三娘子做的饼酥皮很厚,凉了之后会有些硬,他晚上吃了一个半后吃不下了,考虑到老鼠,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放回去,单独用油纸包了起来,然后才去洗漱歇息。
次日沈越山被石头砸窗的声音吵醒。
小石子撞到木头窗子上出梆梆细碎的响声,外面还有声音叫嚣:“沈越山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一边叫着,丢小石子过来的度更频繁了。
沈越山做了一晚上噩梦,没睡好,睁开两只眼睛里面红彤彤的,叹着气默默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出去。
门外是三娘子的儿子,十来岁的年纪,裤腰高高提到了胸前,挺着大肚腩叉腰怒骂道:“好你个沈越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这个心机鬼,是不是你故意让我娘看到我在欺负你!”
放到以前,沈越山肯定会因受到冤枉而难过。
可现在他心情竟莫名的平和,没有以往看到小胖子所产生的无奈,只是目光沉静的望着小胖子,道:“我没有和三娘子说过,昨天你要推我进泥潭,是三娘子自己瞧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