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可有伤到?”
容荒摇头,顿了顿,他又指了指地上三具尸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沈越山,试图在他脸上看到的反应,说道:“人是我杀的。”
“嗯。”
沈越山不甚在意应了声。
他眼睑轻垂,细细替容荒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检查到小孩并未受伤后,伸手去解开容荒脖领扣子,将染满血迹的外裳脱下,连带帕子一同随手抛到三具尸体身上。
等了半天,容荒也没在等待沈越山在说一句话,他拧眉道:“义父不问些什么吗?”
“杀就杀了,有什么可问的。”
沈越山语气平平,抬手间长竹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尾端从浮在半空的引路灯顶端轻划而过,分出一缕跳动的青色焰火。
火苗落到三具尸体上,在沈越山挥袖吹来的风力之中刹那燃起,三具尸身被焰火顷刻吞聚。
不过须臾,三具尸身灰飞烟灭,就连墙面及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沈越山从头到位神情都未变过,一切操作行云流水般自然。
“……”
望着纤尘不染的沈越山。
容荒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凶手。
末了,寂静巷内响起沈越山淡漠的声线:“义父教你,下次记得毁尸灭迹。”
空气陷入沉寂,容荒生平第一次在心口腾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闷闷堵着无法言及,他说不出话,只呐呐“喔”了一声,视线不经意间从沈越山腰间一扫而过,脑中乍然想起那句‘细腰’。
……不盈一握。
容荒眸光微动,自然而然就将这种情绪归咎为敌意。
他满怀恶意的想。
待恢复本体,这样的腰应该很容易就能捏断吧。
*
彻底清理干净巷尾残留气息,确保无人能在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为了避免容荒再一次被掳走,沈越山俯身将人抱起,撤了结界往回走,方才赶得太快,他心口还在疼,步子便放缓了些。
容荒还算乖觉,一声不吭趴在他肩头,眼睛闭起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手上沾了血,太过疲累才不想说话。
走了一段路,再过一条街便快靠近人流密集的地方,沈越山停下脚步,侧目淡淡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过了半响。
见身后无动静,沈越山皱了皱眉,不耐回细长竹子在虚空轻轻一拨,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被凭空挑起一块冰丝。
冰丝之后藏匿的人影,登时无处遁形。
沈越山冷道:“登仙楼出来你便一路尾随,想做什么?”
原先他不想做多理会,准备出城后在行甩开,可生容荒被掳一事后,他觉得不能在放任不管。
沈越山静静凝视面前的青年。
或许未曾想过会被觉,在冰纱挑开的那一刻,余斐然愣了愣神。
在听到沈越山质问时,第一反应便是想躲,可街道宽阔四处无人他无处可躲,只好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看向沈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