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煦跳着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
熟悉的烦躁感疯长丛生,这是紊乱症又要作了,但同时还有一种麻酥酥的痒意,伴着阵阵热。
阳煦没细想,拿出安定针剂,给自己打了一针,又蹦着去把窗户开大了点。
最后躺在床上有点想上厕所,想想又要蹦来蹦去的实在麻烦,还是算了,决定给膀胱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沉入梦乡。
然而第一次来情热的阳煦并不知道,就算喝了抑制剂,有些oga因为体质不同,会有些热后遗症,不会立即恢复正常。
乔惟肖锁上了门,又挂上了他刚做好的一个简易装置。
只要被人从外面打开,就会拨动丝线把铃铛扯动,吵醒乔惟肖。
尽管陈哲景说了他就是鬼压床被魇住了,但乔惟肖还是不相信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境,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阳煦。
白天早自习的时候乔惟肖试探了他两句,阳煦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是阳煦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和装乖,乔惟肖决定保留意见。
今天阳煦的膝盖受伤了,如果今晚那个人又来了,而且姿势正常,就基本可以排除他了。
不过如果排除阳煦的话,也不会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乔惟肖打着手电强撑着做了几套卷子,终于在十二点的时候撑不住睡着了。
混混沌沌的梦境中,几声清越的铃铛声把他唤醒了,乔惟肖揉了下眼睛,脑中一片清明,利索的翻身下床。
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寂静的夏末夜晚,他听到了门外压抑的呼吸声,和戳弄门锁的声音,很轻微的喀啦喀啦声。
乔惟肖侧身立在门后,然后把手放在门锁开关上,猛地拉开
门外那人似是没想到,门一打开,身体控制不住地跌下去。
一般人即将跌倒时,都会双手扑腾着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然而这人就跟尸体似的直挺挺倒了下来。
为了避免这间宿舍成为将来的学校鬼故事,乔惟肖迅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没让他就地破相。
黑暗中,乔惟肖仔细辨认他“阳煦你怎么在这里”
阳煦没说话。
怎么说呢,阳煦这种就算膝盖受伤了也要来他宿舍的精神实在令人动容,乔惟肖决定听他解释两句再揍人。
不料阳煦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沉默地站着,颇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乔惟肖看着他这样本来应该生气,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不说是吗”
阳煦没反应。
“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乔惟肖松了松手腕,一直低着头的阳煦忽然抬起了头。
他嘴唇动了动,出很轻的气音。
乔惟肖没听清,不得不凑过去,微微低头“什么”
阳煦又说了一遍,他说“上厕所。”
“你不是说就算尿床也不来找我吗”
“上厕所。”阳煦又重复了一遍。
“你自己上去。”乔惟肖懒得理他。
阳煦道“那我就尿你床上。”
乔惟肖“”
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阳煦像是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吗
谁知道阳煦居然还真往他的床边走了两步,乔惟肖急忙拉住他“我扶你去还不行吗”
阳煦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乔惟肖真是服了他了,把他搀到独卫里,关上门在外边等。
他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阳煦的手腕,皮肤带着高热,烫得他手指一缩。
但比阳煦身上热度更令他在意的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纵即逝,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乔惟肖没抓住,那个东西就那么溜走了。
到底是什么
乔惟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刚睡醒脑子还转不灵活,怎么都想不起来。
冲水的声音传来,阳煦慢吞吞道“好了。”
乔惟肖又任劳任怨地扶着他洗了手,给扶出去,经过乔惟肖的床边时,阳煦忽然一个不稳摔倒了,向前扑倒在他床上。
“喂,你没事吧”乔惟肖问。
伏在床上的人影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阳煦又自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