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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不知道,一讲,林景扬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人贩子一案,外头虽有传言,但总归是经过添油加醋的,不够真切。
张山海是内部人员,说起这件事就是实话实说,反而真实许多。
林景扬一听,那颗侠义之心就止不住怦怦跳了。
他从小就特别崇拜那些行侠仗义的人,也特别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想着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和这些侠士一样,荡尽人间不平事。
在历洲,家中管得严,他知道不少侠义之士的英雄事迹,但是从来没见过真人。
现在没人能管得住他,林筠初和祁方这两个人,他是认定了。
林景扬听完舅舅讲的故事时候,当晚,小脑袋一晃,留了一封信,叫外婆舅舅表哥表嫂不要担心,第二天一早就没了踪迹,完全没想过外家长辈见到这封信之后会有多着急。
林景扬没去过榕树村,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全凭一时冲动,抓了个路人问了路,就朝榕树村出发。
小家伙生得白嫩,又锦衣华服的,扔到人群之中也能一眼瞧出来他的与众不同,所以……
林景扬离家没多久,就被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盯上了。
这些小混混平日里无事可做,就四处晃荡,见到年轻女子就调笑一番,见到小孩子,要是看上了小孩子手上的东西,就想办法忽悠过来,忽悠不了就明抢。
林景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抓住问路的一个人,就是这群混混成员之一,懵懵懂懂就进了圈套。
“小公子,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黄衣小混混倚在路边的树干上,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里扯来的草,贱兮兮地朝林景扬笑。
林景扬没多想,只当巧合,还挺开心地朝黄衣小混混打招呼:“好巧,你也去榕树村吗?”
“那得看小兄弟了,小兄弟要是上道,给点带路费,也不是不顺路。”
林景扬再蠢,也隐约意识到这人有问题,暗暗警戒起来:“这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要是需要我带路呢,就给点带路费,要是不呢,就交个买路财,不多,就……五两,怎么样,不过分吧?”
黄衣小混混瞧着林景扬身上的华服,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钱,但是肯定不便宜就对了。
这小子一个人出来,身上哪能没带钱。
这是遇上拦路打劫的了,林景扬捏了捏自己的衣袖,眼珠子滴溜溜转,开始想办法逃跑。
他是有钱,又不是有病,白给人家送钱。
小混混却没给他机会,他什么人没见过,见林景扬那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想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抓住了林景扬的肩膀。
“小子,识相点,大哥要的也不多,给钱就放你走,要不然,我就把你扒干净了,你就光着屁股回去吧!嗯,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手感应该也不错,要是路上被人摸上几把……”
小混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景扬的样子猥琐极了。
倒也不是真对林景扬的身子有兴趣,就是巧合之下,发现抢钱的时候这么说话,得手的几率更大一些,他是没什么道德,但又不是什么变态。
林景扬从小娇生惯养,被抓住后用力挣扎了几下,也没挣脱小混混的钳制,又听小混混这么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得够呛,偏偏拿小混混没办法,只好欲哭无泪地往腰间取钱。
就当破财消灾了吧,林景扬在心里安慰自己。
钱都在荷包里,小混混哪里会给林景扬数钱的机会,直接伸手把荷包夺了过来。
小混混掂量着荷包的重量,满意极了,用力拍了拍林景扬的肩膀:“这才对嘛,这事儿呢,就当没发生过吧,出去别乱说,记住没有?”
林景扬揉着被拍疼的肩膀,乖乖点头:“记住了,我保证不会乱说。”才怪!
我林景扬的钱是那么好抢的么?到时候告诉舅舅,不让这人坐牢他不姓林!
小混混满意地放开搭在林景扬肩膀上的手,颠了颠荷包,扬长而去。
丝毫没注意到林间那双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
林景扬瘪瘪嘴,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加快脚步往榕树村走。
哪成想,那小混混指路没指清楚,眼前还有岔路口。
林景扬一时摸不准该走哪一条,点兵点将好一阵,走了去往福奚村的那条路。
林筠初和叶新夏两人啃着馒头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难得悠闲。
结果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林筠初和叶新夏对视一眼,将叶新夏拦在身后,自己放轻脚步往传出声音的路边的杂草丛走去。
入眼一片白花花,再结合那明显是男人发出的、又略显熟悉的哼唧声,林筠初很快反应过来,止住了脚步,装作没看见,一边往回走一边朝叶新夏摇头:“听错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反正这条路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路过,不必惹一身骚。
叶新夏虽然心有疑惑,但也知道林筠初应该有别的考量,就没多问。
“没事就走吧,晚了天就黑了。”
小混混听见有人朝自己走来,以为得救了,没想到那两人看都没仔细看,就又走了,不由心有戚戚。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刚刚到手的银子,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拿刀的男人抢了,那人他还认识,就是告示栏上的通缉犯黄期,对方手上可是有人命的,他不敢造次,就这么被黄期扒了个干净,捆了扔路上。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他哪好意思让人看光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挪到了路边,结果滚进了草丛里,被盖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