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晕了,不如放手?”大壮的戾气重得吓人,要把人碎尸万段的眼神虽不对着自己,夏南星还是被他的气场骇到,小心翼翼地去掰他手指。
大壮松开手,反握着夏南星的手收回,转向他,眼中狠戾顷刻消散:“好。”
男人失去支撑,滑到地上,橘子坐在他脸上,踹踹鼻子蹬蹬眼眶。
来行医卖药还没做成一单生意——上一单是姑娘求撩,严格来说不算生意——先把人掐晕了,这还怎么建立口碑。
夏南星探探男人鼻息,摸摸脉搏,只是惊骇所致的晕厥,没有大碍,幸好橘子有分寸,没拿踹炼虚期大佬的力度,否则现在地上躺着的大概是尸体了。
“请问诸位,有没有人认得这大伯?”夏南星问周围路人。
大壮气场太吓人,路人被吓得快退进墙里,周遭三丈之内空无一人,大壮视线扫过众人,人群又往后退了几步,食肆的小二退无可退,干脆翻窗进了店里,趴在窗后只敢露出只眼睛。
仙师要是又要掐人问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站这儿别动。”夏南星无可奈何,把橘子塞进大壮怀里,扯着他嘴角,扬出一个核善的弧度,“算了,还是别笑了,不许动手,不许说话,也不许吓唬人,能做到吗?”
大壮冷冷道:“只要他们不伤你。”
食肆小二恰巧被他视线扫过,吓得抱着头钻进桌子底下。
“这里都是凡人,我修为再低也是修士,还有你在,没人伤得了我,别那么紧张。”夏南星拍拍大壮肩膀。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曾被围殴至重伤,难免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看着那生人勿近的眼神,夏南星不免有些心疼:“真的不会有事,咱们没做亏心事,这大伯肯定误会了什么,解释清楚就行,你这副样子,我以后都不敢带你下山了。”
“我收敛,尽量。”不一起下山是绝对不行的,夏宗主生得惑人性子绵软,万一被人拐了呢?大壮看向夏南星,视线黏在他身上,气势才缓缓恢复平和。
路人们悄无声息,观赏美少年三言两语驯服了暴起的“凶兽”,畏惧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一名穿着罗裙的女子状着胆子,朝夏南星招招手:“仙师,我认得他。”
那模样分明是不能公开说,夏南星走到他面前:“姐姐请说。”
女子挡着嘴,悄声道:“你能不能先教教我御夫之道。”
“呃……”夏南星语塞,想了半天,指着趴在大壮小臂上的橘子糊弄道,“都靠我家的猫。”
女子恍然大悟:“都说猫有灵性,难怪,回去我就养猫。他是住在后街第二间宅子的姜大叔,听说半个月前大儿子生病,请了医仙山的仙师来看,结果家底都花完了,病却没见好,还更严重了,那仙师也不知所踪。”
孩子越医越严重,情绪激愤也无可厚非,都穿着海棠映雪袍,看病的跑了当然只能找同门要说法。
“多谢姐姐,那医师是仁心山弟子,还是披着袍子招摇撞骗,尚且不好说,我们定会查清楚真相,给姜大叔一个公道。”夏南星朝路人拱手,“也请各位做个见证,我仁心山绝不是招摇撞骗,害人性命的不良门派。”
夏南星生得好看,说话有温文有礼,笑容温暖阳光,很快博得不少颜控好感,立时有人帮他说话。
“看病的我见过,贼眉鼠眼不像好人,肯定不是医仙山的仙师。”
“那可说不准,这仙师可是货真价实的。”有人指着大壮道,“刚才那架势眼看要杀人呢。”
“被人背后泼脏水,防卫一下有什么错,谁知道脏水后面还有什么危险。”
“就是,这仙师保护了道侣,我们男人就该像他学习。”说话的年轻男子搂紧妻子,显然想趁机讨好一下。
夏南星无力吐槽,就算保护道侣也不能随便掐人脖子吧,再说他也是男人,到底怎么看出两人是道侣的?
“大壮,我们先送他回家。”夏南星要摘药箱自己背,让大壮背姜大叔。
病虽好了,体能不是日能练出来的,这么个大男人他可背不动。
大壮道:“我只背你。猫,你去。”
橘子不甘不愿地喵了一声,叼起男人衣领,凡人可不如大壮耐操,拖一路得掉三层皮,夏南星只得用刚赚来的五个铜板,向食肆租了块废门板,垫在人身下,绑了条麻绳让橘子叼。
把人弄晕了,不好和家属交代,到院门前,夏南星正犯愁敲开门怎么解释,姜大叔浑身一个激灵,醒了。
“抱歉,姜大叔,刚才是我们莽撞了。”夏南星蹲下,真诚道。
姜大叔看着他,嘴一撇,哇一声哭了出来:“我打不过你们!你们不讲道理!”
他大概被吓惨了,哭得声嘶力竭,院门也被吵开。开门的正是他的妻子,看丈夫瘫坐在地上,后头还有两个害儿子病重的恶医的同门,眼眶一红,吧唧往地上一坐,也跟着哭起来。
“我儿子都快死了,你们还来祸害我丈夫,还有没有天理!”
“那个……”夏南星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原地踱了一圈,抓着大壮的手,摸摸橘子脑袋,“大壮真不是有意的,你们瞧,他还是挺温柔的。”
大概觉得摸猫不够有说服力,夏南星干脆抓着大壮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撸了撸:“你们瞧,多温柔。”
姜夫人抽抽鼻子,抓着姜大叔手往头顶放:“他摸我也温柔。”
夏南星握着大壮手腕,往前一探:“不然让他摸摸大叔,证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