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手塚微微垂了下眸子,淡淡地道:“这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他去德国,她在日本,不同的只是地域,拉开的不过是所处的环境,只要有心,异国恋不会成为他们之间太大的困扰。
安田不是笨蛋,当然明白手塚的意思,当然,要是现在换成别人或许安田还能出口质疑一下,但手塚的人品摆在那边,他承认说喜欢了就是真的喜欢,不管身在哪里,不管身边围绕着什么样的人,一旦决定了,他就不会轻易动摇,背地里,很多女生都投票手塚为最可靠最不容易变心的男朋友。
安田的话问完了,笑眯眯地靠坐在椅背上,摊摊手,把主导权还到汐见手上。
经过安田和手塚的一问一答,借此稍稍平静下来的汐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刚刚不是还说,在25岁前,你没有结婚的打算么?”干干的声音,伴随着胸口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她看着他,很想在他的眼眸深处找到一点什么。
“十月七日那晚,你和我说的话我有好好考虑过,而且现在,也有了答案。”他抬起了眸,镜片后的目光,清冷依旧,可是,仔细挖掘,还是能感觉到些许翻滚的温度,算不得温柔,却也不再是难以靠近的淡漠,很细微的一点点暖意,足以让汐见清晰地触摸得到。
“我想了解你,也会全力以赴地达到你的要求,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他的语气,相当严肃,不难让人听出他的决心。
他没有再执着汐见同不同意,只是很认真地在和她宣告。
干净利落,简单霸气,看得周围的人忍不住起哄,开玩笑地要手塚部长,不要大意地上。
听着周围的起哄声,汐见的脸轰得一声烧了起来,实在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起身匆匆逃离。
于是,自这天过后,汐见和手塚之间的关系便成了青学新一波的议论重点。
……
汐见病了,很没出息地再次躲家里装病。
对于她的没出息,迹部大爷早已习以为常,虽然那天回到迹部家后,汐见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在青学食堂发生的新闻,迹部大爷自然有他的渠道第一时间获悉。
晚上,汐见双手托腮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张合照,愣愣出神。
这张合照,还是以前她跟原香一起参加网球部合宿时拍的集体照,照片上,原香站在手塚身边笑得灿烂,她立在原香的一侧,同样也露出了两颊边甜甜的酒窝。
照片上的手塚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和一旁笑容满面的不二形成很强烈的对比。
很奇怪,那明明是个没有多少感情,不懂浪漫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总让她放不下?
是偏执么?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汐见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忽然开始理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怔忡间,一道叩门声响起。
她回过神,偏头望去,大爷穿着一件丝质浴袍,懒懒地斜靠在门板上。
紫灰色的发梢微湿,微敞的浴袍下,皮肤白皙,锁骨精致而漂亮,他轻点着眼角下的泪痣,看着汐见的方向,一脸的似笑非笑。
……
很多时候,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想要找到自己期望的结局,只有一路向前。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不太勇敢,所以,才会在遭遇一点点挫折后,懦弱地选择逃避。
小景说,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既然从来都没有华丽过,又何必在乎再不华丽一次?
很打击人的说法,然而,却终于让她有了一丝勇气。
很多事情,不去尝试,永远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何况,在爱情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有继续和心死。
她的心还没有死,她对那个人的感觉,依然存在,即便那样的感觉已经稀薄,可是却始终没有达到消失无踪的地步。
既然放不下,那么,就不要放,既然无法真的不在乎,那么就让自己,再勇敢一次。
所以,当第二天,手塚被迹部的一通电话邀请到迹部家的白金汉宫,在玫瑰园的喷水池前,不算偶遇地撞见正在作画的她时,他们两个人,算是重新开始了。
她画画,他作陪,身后的花坛,艳红的玫瑰开得正好,他们并肩坐在一起,没有太多交流,却意外地分外融洽,偶尔,她觉得光线太刺眼,他的身影就会适时地移动为她遮挡,不需要言语,只是多年的默契。
看着那一幕,远处楼层的露天阳台上,深蓝发丝的少年推推鼻梁上的镜架,笑看着身边神情高傲的帝王,无奈地叹道:“你对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闻言,某位大爷只是轻哼一声,抬头望着天际,淡淡地道:“本大爷的美学,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的……”
喜欢,很多时候并不代表爱情,真正深入骨髓的感情,并不代表占有,两个人在一起,即使有时候会有悸动,但真正相处的时间长了,那份悸动会开始转化为亲情,希望她真正的快乐,希望她脸上的梨涡不再黯淡,毕竟,大爷他的小尾巴,就算再怎么不华丽,也是拥有幸福的资格!
而那个资格,他会替她去争取,他对她的感情,可不是那些不华丽的爱情能够相提并论的。
……
手塚的离校手续早已办妥,不过,因为汐见,他将赶赴德国的计划又往后推迟了一个多月,打算过完这个学期后,再正式离开。
而自从那天在食堂手塚高调地表示了自己想和汐见在一起的决心后,要面子的原香再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偶尔在学校里遇到了,原香也是不可一世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人,至于要随着手塚去慕尼黑的事,也没有人再听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