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丁夫子之死,赵定方到现在都是懵的。
本来他是打算慢慢折磨丁夫子几天而后再告诉他们一家荀巨伯之死以达到对他们一家最后的打击。
他就是要丁夫子在痛苦与绝望之中死去,这才是他最痛快的。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马文才,而谢云又提前曝光了荀巨伯之死,再加上丁夫子可以在王导面前说上话,这就让他踌躇了。
所以他这两天都在研究该怎么办,倒也没有去对付丁夫子和丁师母。
只是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那边送饭的侍卫就禀报说丁夫子已经死了,而丁师母也失踪了。
他大惊失色,赶紧前往关押丁夫子的丁家小院,只见丁夫子悠然的躺在床上,脸上带笑,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
赵定方大雷霆,却为时已晚,找来仵作验尸,结果是丁夫子中了一种叫迷幻的毒药,这种毒药吃下去,会让人在临死前再感受一遍人生中最美妙的场景,而后在美梦中死去。
这个真是要把赵定方气死了,他真想把丁程雍这个老家伙拉起来狠狠鞭尸以泄心头之愤,可是人死为大,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的名声也就完了。
至于丁师母,他才不在乎她的死活。
亥时,杨树林外。
李彩准时来到约定地点,这次元颢让她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
李彩冷冷的看着缓步走过来的元颢,这次她没有行礼。
元颢看着站的挺直的马文才,笑了,说道:“马参将还真是现实,现在有人顶罪了,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末将不敢。”李彩回答道。
“嘴上不敢,身子挺诚实嘛!”元颢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马参将,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李彩神色不变,她看了看元颢,说道:“愿闻其详。”
“好,痛快!”元颢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拒绝,赞赏的看了李彩一眼,说道:“俗语说,弟子事师,敬同于父。老师是父,师母为母,你说,若是父死母存,学生何为?”
李彩听了,心里惊惧,面上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同于父,亦非父,学生又能如何?”
“那就是弃母亦不顾?”元颢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说道:“学生可确定?”
“确定。”李彩丝毫不犹豫。
“好!”元颢点点头,继续问道:“听说马参将学识渊博,不知可听说过一个人。”
“请北海王明示。”李彩严阵以待。
“卫国吴起。”元颢也不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李彩心里一惊,片刻之后,她开口说道道:“北海王,自古以来,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末将无德无才,不值得王爷大费周章。”
“是吗?”元颢语调闲闲的:“可是在本王看来,马公子是有大才的人,你若是没有吴起那杀妻求将的决心,本王可以帮你,如何?”
“王爷,”李彩斟酌着开口,说道:“如今洛阳形势复杂,文才愿帮王爷恢复正统,但若是王爷替文才弑母杀妻,那文才不介意拼上一条命。”
“好吧,看来马参将是心意已决。”元颢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也好,只要你帮本王恢复正统血脉,本王就饶你师母与妻子。”
李彩听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嘴唇问道:“王爷,丁夫子他?”
“马参将,本王就说招揽不到你是本王的损失,”元颢极其惋惜的说道:“可惜你的老师不懂变通,本王只得赐他一颗毒药。”
说完,他又安慰似的拍了拍李彩的肩膀,说道:“放心,这毒药走的时候,会让他非常快乐的。”
李彩眼前顿时浮现自己与丁夫子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泪水被她强力忍着,她尽量平稳语调问道:“王爷,我师母,您打算如何?”
“马参将,等我入主洛阳,你就可以在那里见到你师母了。”元颢见状很是得意,他本来是想抓程夫子的,可是程夫子有谢家庇护,动手不得。
却没想到,马文才对这个只有几个月的丁程雍居然也有这么深的感情,不禁也有点遗憾没抓到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