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骊山二老,因受召入宫,路经此地,前往村中拜会好友。
眼看三汲乡近在眼前,又见路边上,站着个可爱的小姑娘,顿时精神大作,神气倍增。
因为路滑,怕出意外,坐车的田耕,对赶车的田获特意提醒道:“赶慢点,慢点儿,路面有点滑,这段小路并不好走,甩起鞭子来,别那么用劲,这两匹马,虽是老马,可是早年,性子烈得很。
可是田获仍然不松马缰,只顾前行,田耕一着急,又开口道:“老夫叫你悠得点劲,你怎么总是不听?”
田获没有回话,两眼直盯前方,揣摩着小姑娘想干什么。
田耕自顾自的说道:“贤弟,你怎么不吭声呀,要不,咱从旁边小路上穿插过去,然后再沿村边绕行吧,不要这样直奔村口而去了,往年,在村子里,咱可是出过乱子,那一次,你就不听话,结果撞倒了一个妇人。
不料,田获却喊了声驾!
田耕耐着性子又道:“老夫心想,还是等回来之时,再来拜会老友吧,省得一到他家,就拉咱俩说个没完。”
田获往回收了收大长的鞭子,终于开口道:“不行!主意怎能随便变更呐,随便你怎么说,就是不行!老夫是赶车人,你是坐车人,你得依我而行。”
田耕向前倾了倾身子,骂道:“你个老顽固!如此前往,不嫌给人家找麻烦?老夫说我不想来,你非说要来,我说不进村,只叫他在村口迎迎,说几句话便走,你又不行,我说只落落脚,在他家喝点茶水即走,你依然不听,真是个犟驴!”
田获举了举鞭子,又不吭声了。
田耕抹了一把嘴唇上的唾沫星子,道:“这次出行,不让你走露消息,你非要到处乱说!显摆你跟这附近的人,混得比我熟,是不是?你朋友多,是不是?你个老滑头!”
“说完了没有?”田获背对着田耕道。
“没有,老夫方才说了,让你赶慢点,你听到没有?!野猴子也似,你急什么?走慢点、慢点,这回,可不能在村子里再出事了,别再给我惹麻烦,哼!”
“老夫能惹什么麻烦?”田获不服气的跟田耕吵了起来,“如今已有三载矣,这马车你赶过?一次都没有!从这座城廓,走到另一座城廓,从这座山头,走到另一座山头,不论走到哪里,不都是老夫驾驭?你连个喔喔喔,都没对这两匹马说过,还来管我?”
田耕听了,扯开嗓子道:“休要狡辩,若是象上次那样惊了马,别说撞上了坐在街头的老妪和老翁,就算挂到了前面路边那个女孩,你也别想走了!
耽误了老夫的行程不说,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搁?看我怎么跟你算帐!这回,可是公子顷要召见我,却不是你,老夫比你着急!”
“不会撞到人的,小姑娘们机灵的很,没个见到马车来了,还不知道躲的。放心吧,误不了你时辰,不会、不会!”
田耕道:“我看说不准!天下事,往往巧得很!”
田获将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说,“没事、没事!少操点心吧,老把式了!你看前面,不就是有个人嘛,是个姑娘,老夫看得真真的,能出什么事,不就赶个车嘛,至于这般小心?何况,咱这两匹马,是退役下来的军马,能让个小姑娘给吓着喽?笑话!”
“不对呀田获,忽然间,老夫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呀?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俩人紧嘴说着,转眼就看到一个穿戴整齐,长相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了马车前面。
“吁!慢点走!”这会儿,轮到田获小心了,他也忽然感到不妙,人没到车边,相距二百多步远,先吁住了马。
“咋了?不走了?”田耕说。
“他四叔,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做梦也似,哪里好像不对劲。”田获顿起疑心地说。
“田老五,小心归小心,你给我驻马干嘛!小心过甚矣!快给我走!”田耕催促道。
田获仍不走,骂道:“见鬼!这咋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个城里来的小妞呀,他四叔,莫非咱俩这回,真是在做梦乎?昨日,雪下得这么大?”
“见什么鬼!田老五,你在胡说什么!都到村口了,这又不是荒山野地,哪能出来个不吉利的东西,挡你大驾?那是民间传说!”
“可她,难道是从地底里冒出来的?大冬天里,你见到过拿雨伞截道的女子?要么,就是从天而降的小仙女!”
“小仙女?”田耕呵呵笑道,“你这老不正经的,好好说话,人家要是小仙女的话,揽咱这车干嘛!”
“是呀”,仙女揽咱这破车干嘛?田获皱着眉头说道,“老夫这回看清了,不过是个行路人而已。”
“那就走吧!还啰嗦什么?”田耕瞪直了眼说。
“走就走,不管那么了,嘚、驾!”田获扬起了鞭子。
“你倒是要小心啊?”田耕道,“注意右边那匹马,遇到事后,它那蹄子可是乱踢乱踏得很!”
“过慎,过慎矣!兄长不必如此,驾!”田获顺手又甩了一鞭子。
俩人越走越近,也越说越欢,田获仍难释疑心的说道:“莫非是鲜虞宫里逃出来的宫女?迷了路?”
田耕笑道:“就算是从宫里跑出来的女子,也用不着你来操心!兴许,人家是来村中,走亲访友的呢!村子这么大,咋就不能有个姑娘回到外婆家呀,不是快过年了嘛,别想那么多了,走好你自已路!”
田简挥鞭道:“好,哒哒驾!要说也是,小孩子们刚回乡下过年,没个小伙伴玩也是常事。”
“可是,不对呀田获,小姑娘走走停停,怎么这会儿又站那儿不动了呢?”